陈凯之听了梁侍读的询问,心里却知道,他表面上看似是无关痛痒的一问,其实也是在试探自己。
若是道出了实情,自己便没有任何底牌了。
于是陈凯之只笑了笑道:“下官惭愧得很,不堪入目,当不得大人夸赞。”
梁侍读便深深地看了陈凯之一眼,哂然一笑,似乎也就不在意了。
刚刚进了翰林院,因在待诏房,那梁侍读并不急着将陈凯之安排进宫当值,毕竟陈凯之还需熟悉一下环境。
不过现在成了翰林,陈凯之以后倒可以和自己的师兄一起下值,文史馆就在待诏房的不远,邓健听说陈凯之竟是进了待诏房,竟是无语,郁郁寡欢起来。
这倒不是妒忌,实在是身为师兄,同样也是修撰,却连师弟都不如,实是一件不太愉快的事。
陈凯之很认真地学习着翰林院里的规则,尤其是待诏翰林,入宫之后,如何奏对,得到召见时,又当行什么礼。这看似不经意中的东西里,实则却藏着大学问。
许多日过去,却有金陵的人抵达了洛阳。
原来乃是小烟和翠红来了京里。
在这个时代,男人和女人出门在外是不同的,若是有急事,男人可以骑马,即便是数百里,来去也不过是十几天功夫罢了。
而女子出门,怎可骑马呢?不但不可骑马,还不得抛头露面,于是就不免得赶车了,可这车和马不同,许多小径,马可以走,车却非要走官道,弯弯绕绕,若是遇到沿途桥冲垮了,就得等着,这一路下来,千里之路,走走停停,一两个月算是快的,若是中途遭遇了什么大雨或是什么天灾,拖延个半年都有可能。
这两个丫头,很是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们的‘新家’,见陈凯之穿着官服回来,连忙喜滋滋地来见礼道:“公子做官了呢?”
陈凯之便含笑道:“哪里是什么官,对外可不要这样说,你们安顿下来了吗?这里是局促了一些,我让人给你们收拾一个厢房,你们得委屈委屈,先住一起,还有,你们谁做做饭。”
小翠忙道:“我……我会。”
“很好。”陈凯之感激地道:“那么就拜托你了。”
那小烟当初虽是在东山郡王太妃身边侍候的,可其实自幼是被当做歌姬般培养的,琴棋书画懂,但烧柴做饭,却实在是一窍不通了,她只好怯生生地道:“少爷,奴……奴会做一些女红。”
陈凯之鼓励道:“缝缝补补更好,总之,暂时先下榻吧,过一些日子,等搬去了新宅,就不至如此紧张了。”
邓健自翰林院下值,见了陈凯之,便道:“外头有一辆马车,可是寻你的吗?”
说罢,他盯着小烟和小翠看了一眼,似乎怕有些不太好意思,便别过脸去。
陈凯之皱眉道:“马车?”
于是陈凯之便走了出去,此时天色已昏黄了,只见在霞光下,果真有一辆马车停在外头的一棵槐树之下。
陈凯之见这马车里似有人,便上前道:“学生陈凯之……”
陈凯之还没把话说完,那车帘便已卷开,露出了一个人影,陈凯之这一看,顿时露出惊讶之色。
竟是……吾……吾才师叔……
吾才师叔鬼鬼祟祟的样子,左右张望一眼后,才朝陈凯之招招手道:“进来说话。”
陈凯之也左右张望,这马车,不知是不是租来的,待会儿不会让自己付车钱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陈凯之还是乖乖地进了车厢,一进去,方知这车厢里别有洞天,所有的铺设,无一不精致,陈凯之盯着穿着一身旧袍的吾才师叔,道:“师叔来京师了?为何不进家里来坐坐?”
吾才师叔捋须道:“多有不便。”
陈凯之一时无语,卧槽,说的好像你是大人物似的,还多有不便都来了。
他便道:“不知恩师如何了?”
“兄长还是那个样子,还能如何?”吾才师叔显得有些不耐烦:“老夫偷偷来寻你,是有大事和你说,待会儿再问金陵的事。凯之,你和北海郡王殿下有嫌隙吗?”
陈凯之想了想道:“可能有,不过,师叔如何知道?”
“怎么会不知,你以为师叔是做什么的?到了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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