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凯之便将自己准备好的三字经送上。
糜益这时候的感觉,倒是很不错!
呵……离了北郡王府,老夫现在却成帝师了,这陈凯之,还有他的师叔,迟早有一日会被老夫拿捏在手里!
他故作和陈凯之没有什么矛盾样子,接过了书,却是皱眉道:“怎么是三字经?”
陈凯之自然知道糜益这是想为难下自己,不过他倒没有慌张,而是徐徐道:“糜先生,下官以为,用此启蒙,再好不过。”
“呵……”糜益冷笑,随即将书丢到了一边,很是不悦地勾了勾唇角道:“三字经,这是误人子弟的东西。”
陈贽敬对于陈凯之,没什么好脸色,对于这糜益,却是礼敬有加,毕竟糜益乃是衍圣公的举荐,眼下大陈内部分化严重,尤其是太后手掌着大权,自己儿子虽是天子,可毕竟年幼,地位还不够稳固,若能借着这位糜先生与曲阜那儿作为桥梁,使天子得到曲阜那儿的鼎力支持,自己也可后顾无忧了。
糜益赖得理会陈凯之,冷冷地道:“取论语来,这才是陛下该读的书。”
陈凯之诧异地道:“先生莫非不知,便连衍圣公都已下了学旨,令各地推行三字经启蒙蒙生?”
糜益却是拉着脸,一双犀利的眼眸扫了陈凯之一眼,格外生气地说道:“我如何不知?只是此书虽还过得去,可论语却是圣人之书,和圣人之书相比,这部三字经又算得了什么?陈凯之,你太自作主张了,你是侍读,记着自己的身份。”
好好好,都由你。
陈凯之也没往心里去,毕竟这个时候少干涉为好,因此他淡然道:“下官去取论语。”
“罢了。”糜益摇头道:“论语在吾心中。”
陈凯之便回到原位,只见糜益又换了脸色,笑容满面地朝着小皇帝道:“陛下,该读书了,吾念一遍,陛下跟着念一遍,可好?”
咚咚咚……
皇帝则是继续摇着手上的拨浪鼓,咯咯的笑,却是完全不理会糜益,像是他是空气一样,当他根本不存在。
面对这样的小皇帝,糜益有些无奈,显然没办法沟通,便只好咳嗽一声,自顾自地念道:“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咚咚咚……
似乎,小皇帝完全是着迷了,很专心地一直摇着拨浪鼓。
这时,糜益又只好看向陈贽敬。
陈贽敬有些无奈,咳嗽一声,看向小皇帝道:“陛下,不要玩闹了,听先生授书。”
小皇帝依旧故我,也不理陈贽敬,开心地继续摇晃着手里的拨浪鼓。
陈贽敬心里不禁开始怪起糜益不该带着拨浪鼓来,面上却没说什么,索性不做声。
糜益便有些灰心了,这小皇帝,压根就没有人可以约束啊,即便是赵王,毕竟名义上也是陛下的臣子,哪里敢约束他?
看来这小皇帝是被骄纵惯了。
糜益很是无奈,可是现在束手无策,只好继续诵读,而这拨浪鼓,却像是伴奏似的,在这文楼里,便传来了古怪的交响乐。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咚咚咚……
“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
咚咚咚……
陈凯之静静地坐在一边,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却是想笑。
好不容易总算捱到了小皇帝玩累了,拨浪鼓的声音终于停下,糜益才松了一口气,心想终于可以正经的授课了,谁料这时候,只听那小皇帝传来了鼾声,脖子已歪到了一边,睡着了。
一个宦官忙将小皇帝抱起,轻声地道:“陛下要就寝了,先生们退下吧。”
陈凯之很是麻利地收起了笔墨纸砚,预备要走,其实……他突然发现,在这里做侍读,也是一件蛮愉快的事,清闲自在,而且最重要的是收工早,半个时辰就可搞定,领着一样的信奉,只干别人十分之一的事,这么好的老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他刚起身,糜益有些不甘,却还是无可奈何地作揖道:“告辞。”
赵王也站了起来,则是亲昵地道:“送送先生。”
陈贽敬永远是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使得有些泄气的糜益总算又恢复了点生气。
糜益便谦和地道:“客气。”
一行三人出了文楼,陈贽敬朝糜益道:“万事开头难,先生,有劳了。”
糜益便自信满满地道:“殿下请放心,鄙人在一年半载内,一定可以使陛下初入门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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