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陈凯之是几个意思,心里猜测着,难道是太皇太后察觉出了什么?不然太皇太后怎会这么器重陈凯之?
若是没有察觉出什么,太皇太后怎么会如此光明正大的表露出对陈凯之的看重?
虽说陈凯之是有几分能耐,可毕竟还年轻,而且以太皇太后的地位,也不一定非得高看没有任何背景的陈凯之。
可到底察觉出了什么,太皇太后不该问问她吗?
慕太后只觉得这太皇太后的心思很难猜测,因此她只能朝太皇太后笑着说道。
“儿臣也觉得他是一个不错的孩子。”
太皇太后也是笑着,可话锋转了。
“所以,你昨日不是问陈凯之敕封为节度使的事吗?哀家就代你做个主,颁一道懿旨给他,敕他为济北节度使了,你看,你……不会见怪吧。”
这里头,似乎有两层意思,一方面,太皇太后越庖代俎,等于是直接越过了朝廷还有慕太后,直接颁布了懿旨,这显然让人觉得奇怪了,莫非太皇太后是在展示自己的权威,想要借此,将慕太后架空?
而另一方面,太皇太后直接颁旨,却是破天荒的,这形同是告诉有些人,这陈凯之和太皇太后的关系非同小可,很是不一般。
某种意义而言,陈凯之这个济北节度使,只怕含金量更高一些,当今朝廷,慕太后和赵王之间的平衡,朝野内外,谁人不知?所以这满朝上下,不是慕太后的党羽,便是赵王的党羽,可这一道懿旨,却形同于是说,陈凯之,乃是太皇太后的‘党羽’。
这个分量,就很不浅了。
慕太后对突然发生的这些事情是始料未及的,此刻也不容她多想,只是连忙道:“臣妾哪里敢见怪,一切全凭母后做主就是。”
“这可不成。”太皇太后笑了笑,她风淡云轻的样子,接着道:“哀家都这个年龄了,又能做得了什么主呢,这一次,只是破例而已,哀家老了啊,只想着能够颐养天年,苟延残喘着多活几年,就已知足了,好啦,哀家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吧,陈凯之收复了济北三府,这是不世之功,也是我大陈之福,过些日子,让皇帝去祭太庙吧。”
慕太后便应道:“是。”
那长公主陈妍尔也跟着笑吟吟地道:“母后可要多注意着自己身子,既然母后乏了,那儿臣告退了。”
“等等……”太皇太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淡淡的道。
陈妍尔则是连忙驻足,虽是太皇太后的掌上明珠,可当她感觉到太皇太后的语气有些喜怒不定的时候,心里倒是颇有几分紧张。
她回眸看着太皇太后,不解地问道:“不知母后还有什么吩咐?”
太皇太后突然面若寒霜,一双目光直直的注视着陈妍尔,冷冷开口道:“管好你的驸马,不要惹是生非,你去和他说,事情,哀家都知道,不过,陈凯之曾救过哀家的命!”
这一句话,令长公主一头雾水。
她眸中满是诧异,这和自己的驸马又有什么关系?
他……认得陈凯之吗?
只是母后的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令陈妍尔的心里莫名的咯噔了一下,虽是完全蒙在鼓里,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太皇太后这语带警告的话,就不得不令她注重了。
于是她抿了抿嘴,便浅声应道:“是,儿臣知道了。”
“去吧,去吧。”太皇太后又恢复了慈和,朝陈妍尔淡淡地笑了起来。
而接了圣旨的陈凯之,心情反而复杂起来。
这又是什么意思?莫名其妙的进宫,莫名其妙的听了一些话,又莫名其妙的接了一份莫名其妙的懿旨。
这太皇太后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他不懂呀。
陈凯之谢了恩,他突然发现,很多时候,人是不该自寻烦恼的,若是真的有解不开的疑惑,那就什么都不去想吧,何必跟自己的脑细胞跟不去?
话说回来,辅国将军,这是连升三级啊,镇国中尉之上,是奉国将军,奉国将军之上,才是辅国将军。
可千万不要小看宗室之内的爵位制度,这爵位的提升,意味着在宗室内地位的提升,陈凯之现在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将军,何况又成为了济北节度使,这节度使一职,上马管兵,下马安民,税赋、财权、教育一把抓,在许多人眼里,是顶级的肥差。
虽然这只是济北节度使,而并非是节制济北三府,可陈凯之依旧心满意足,毕竟自己将来的领地,显然只能走商业的路线,要建立的,是一个商贸的城邦,地再大又有什么用,种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