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小心翼翼的样子,上前:“公爷,有不少人有抵触,尤其是那些赌场,还有那些青楼……咳咳……卑下实说了吧,寻常的小商户,对我们虽有疑虑,可若是我们肯保他们平安,这点儿银子,他们显然是肯给的,不只是肯,许多人,心里还求之不得呢,说实在话,弟兄们从前,多少有点不规矩,隔三差五去讨茶钱,这……嘿嘿……这也是有的。这些商户,早就是不胜其扰了,公爷现在立了规矩,他们欢喜还来不及呢。”
“可这赌坊还有青楼却不同啊。在这天子脚下,哪一个赌坊和青楼,不是每月数千巨万的流水,一般人,哪里敢触碰这个,在这京里,若是没有几个后台,上头没有几个人,或者是……咳咳……就比如德胜赌坊,这赌坊也不算大,据说一月下来便是上万两银子进账呢,别看门脸只有一栋楼,可他们却和明镜司有关系,还有如玉坊,京里不少贵公子,都是常去光顾的,听人说,如玉赌坊的东家,和陈留候关系匪浅,这钱收到了他们头上,他们自然是不乐意的,对此极为抵触,前日,下头的百户所去这些青楼、赌坊里下了通牒,结果却被直接赶了出来,说他们是堂堂正正做买卖,不需要和官府……咳咳……”
陈凯之当然明白这千户的意思。
在这世上,但凡是牵涉到了银子,都不是打了哈哈就能把银子收来,普通商户倒是罢了,可像是青楼、赌坊这种油水丰厚的产业,那些东家们,可是黑道白道俱都打通了关节的,说穿了,人家有人罩着,安全的很。
现在你们也想来分一杯羹,还想每月索取这么多,人家若是搭理你,这就怪了。毕竟他们都是有关系的人,自然是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那么,你们怎么看?”陈凯之不露声色,淡淡问道。
“这……其实,主要的问题是……”吴都头犹豫了一下,看着陈凯之,支支吾吾的提意见:“主要的问题是,寻常商户所收的不多,可青楼和赌坊,价钱太高,要不,咱们把价钱减一减,或许……”
陈凯之闻言,目光一沉,瞅了吴都头一眼,不由冷笑道:“那减到一两银子好不好?”
“呃……”吴都头不知该怎么答了,咽了咽口水,将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陈凯之冷哼着,从鼻孔里出气。
“再减,就是打发叫花子,我来问问你们,你们是叫花子吗?你们是锦衣卫,所有人记着这一条,锦衣卫不是叫花子,锦衣卫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一个字都减不得,一两银子,也减不得!”
“请公爷示下。”
房里鸦雀无声,一个个小心的看着陈凯之,乖乖将陈凯之的话记下。
陈凯之一拍案,神色冷峻,一字一句的吩咐道:“从就从今日开始,上上下下都给我动员起来,我要每一个百户所,每一个千户所,每一个差役,随时候命,我要所有人,拿出当日冲入赵王府的架子来,告诉大家,我这儿,只留吃肉的人,若是有人想吃粥,就请另谋高就,而想要吃肉,简单,明日清早,所有人来此点卯,刘千户。”
“在。”众人身躯一震,那刘千户忙是上前。
陈凯之沉沉的眯了眯眼,目光闪过光芒,旋即便郑重说道:“所有赌坊和青楼的背景,都打探的都打探清楚。”
“遵命。”
陈凯之侧目看向吴都头:“吴都头。”
吴都头忙道:“在。”
陈凯之气势汹汹道:“传达我的命令,今日起,所有的青楼赌坊的平安钱,再涨五成。”
吴都头一呆,嘴角微微一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陈凯之。
“还涨啊。”
这是自然的,若是不给他们颜色瞧瞧,怎么会遵守他的规矩,因此陈凯之冷笑一声:“怕什么,他们付的起!”
“遵命。”吴都头点头:“今日便去重新造册,重新核算。”
陈凯之脸色突然平静了下来:“其余人,准备候命,这京师里藏污纳垢了这么久,是该来一次大扫除了,洛阳城,就不能有逾越规矩的人存在,无论这个人是谁,都不成!”
“遵命!”
陈凯之一句话,一呼百应。
众人个个摩拳擦掌起来,完全是非常期待的。
方才,他们还有点心虚,可细细一想,护国公说一不二,尚且不怕,自己这些人,想跟着护国公吃肉,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