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都头忙道:“是,他自己承认,是广安驸马的外甥,其实,这四季坊,本身就是公主府的买卖,长公主殿下虽有俸禄,可依旧嫌少,放了一些亲信,在外头做买卖,这其实公侯里,都是常有的事。”
看来这一次自己是抓对人了,只是想给这类人一些颜色瞧瞧,却不曾想到,误打误撞呀。
因此陈凯之抿嘴笑了笑。
“是啊,他们有这天大的靠山,寻常的买卖,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毕竟利润太微薄了,所以这样的人做买卖,不是赌,就是CHANG,几乎离不开这些。而这等人,一旦做这样的买卖,有恃无恐,胆子又大,借着有人撑腰,自然,也就不将人放在眼里,京师违法乱纪的事,这等人足足占了一半,都和他们有关系。”
陈凯之眼眸深深的眯了起来,嘴角轻轻蠕动着,似在喃喃自语:“让他清醒一些。”
吴都头点头,吩咐人提了冰凉的井水,泼在这张怀初身上。
“哗……”
水声一响,这张怀初立即在半空打了个激灵,人一清醒,顿时身上的伤口便疼的他咬牙切齿,他大叫起来:“饶命,饶命,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认罪,我伏法,我什么都说了……饶命……”
他没有一点硬气,很快,便痛哭流涕,满口求饶,整个人看上去犹如可怜。
面对张怀初,陈凯之没有半点的恻隐之心,因为他知道,自己若是心软,估计以后死的就是自己,因此他的眼眸眯得越发甚,嘴角轻轻挑了起来,淡淡问道:“你和广安驸马是亲戚?”
“是,是,他……他是我的二舅,是……”张怀初一听到广安驸马,整个人,便打起了精神,这似乎成了他的救命稻草,虽然被抓来的时候,他一再提起自己二舅的身份,可人家压根不理会,现在,终究有了一个认得自己二舅的人了。
陈凯之笑吟吟的道:“你办的青楼,平时都是广安驸马交代的吧。”
“这……”张怀初竟是犹豫了,支支吾吾的。
陈凯之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冷冷警告道:“我没有多少时间,问你话,你就据实回答,我若是走了,你这辈子,便要在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陈凯之一面说,一面吩咐一旁的文吏:“准备笔录。”
吴都头看陈凯之辛苦,已亲自去搬了一个半旧的椅子来,陈凯之坐下,看着这吊在半空的张怀初,似在耐心的等待,又有人给陈凯之斟茶来。
陈凯之却是摇摇头,将茶推开,这地牢里的茶,他可不敢喝,何况,在这种环境,喝茶……你特么的逗我?
“我只给你两柱香的时间。”
“是,是我二舅吩咐的。”
“他为何让你去做此事。”
“我……我从前,只是胡混,后来家里受不了,便将我送到京师来,在京师呆了两年,二舅便命我去做买卖了,本钱,是公主府的,每月按时,给公主府交一笔银子去。”
“生意很兴隆?”陈凯之闻言,便笑了笑,继续追问道。
“还……还好……主要是……二舅也会推荐不少人去,都是京里的大人物,物色的娼妇,都……都……”
陈凯之眼眸突的掠过一丝精光:“物色的女子之中,除了你们自己买的,还有教坊司里的犯官之女?”
张怀初又沉默了。
不过很快,他点了点头:“是。教坊司里,若是有了新的人选,会让我去挑一挑。”
一旁的吴都头听的战战兢兢,护国公,怎么有闲心关心教坊司了。
这教坊司隶属于礼部,同时,宫中也会派驻宦官来管理的,而教坊司的职责在于舞蹈和乐曲,所有的人员,都是犯官的子女,她们进入了教坊司,会经由宦官和礼部的官员调教和管理,属于官奴,主要用于庆典以及宫廷中的一些演奏活动。
而一家寻常的青楼,居然可以随时去教坊司遴选官奴,并且转入青楼之中,也难怪这四季坊生意兴隆了,这几乎是无本的生意啊。
陈凯之瞥了一旁记录的文吏一眼,嘴角的笑意越发甚了:“为何你们可以去教坊司挑人,又如何从官奴,转出去?”
“这……是……是二舅的关系,教坊司的邓公公,一向想要巴结二舅,还有……公主,自然不敢反对,要转出来,也容易,只需上报一下,该官奴染病去世就可以,也没人会问,更没人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