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之朝他们颔首点了点头,随即道:“预备轿子。”
陈凯之在做事上素来是一个很有效率的人,所以平日出行都喜欢骑马,今日,他却破天荒的要坐轿,倒是令人感到意外。
自然,护国公的事,在这北镇抚司,就是天大的事,和圣旨没有任何分别,于是片刻功夫,这轿子便预备好了。
陈凯之上了轿子,此时天色昏暗,陈凯之人靠在轿上,吩咐道:“去内阁大学士苏公的府上。”
说着,轿子起了,陈凯之头微微一偏,倚在轿上,心里却想着吾才师叔送来的警讯。
既是吾才师叔送来的,肯定不是空穴来风,那位公子有种种未经证实的传闻,当然,这只是传闻而已,一般人是不敢胡乱嚼舌根的,也只有陈凯之能够依靠那位臻臻姑娘,才能略知一些。
说起来,似乎情报的工作,才是未来锦衣卫的核心,这暗探倒是需要物色诸多合适的人选,那臻臻姑娘,倒是最擅此道,看来要准备请她帮忙了。
至于那位衍圣公府的长公子,若是他当真与长公主等人沆瀣一气,那么……会有什么手段呢?
陈凯之坐在轿中,眼眸微微地张着,一双带着英气的剑眉却是拧了起来,陷入了更深的沉思。
而今,他是百废待举,时间已经日渐的紧迫,那赵王虽是待罪,可肯定不会甘心的,梁王也急于要证明自己,更是张牙舞爪,还有更令他感兴趣的是,赵王的背后之人,究竟是谁呢?
满朝文武,该得罪的也都得罪了,这些人,没一个省油的灯。
眼下最重要的是,不断的壮大自己,疯狂的壮大,这才是最安全的办法。
也因此,陈凯之觉得自己需要做的事实在太多太多了。
当然,他还需要朋友。
轿子终于在苏府的门前停了下来,同时也打断了他的思路。
陈凯之就这般如此大张旗鼓的来,命人上了门贴,过不多时,就有苏家的门房来迎接道:“我家老爷刚刚下值,请护国公进去见一见。”
陈凯之下了轿子,据说苏家这些日子都是死寂,陈凯之左右张望一二,那眼眸里带着悠远,目光似乎穿透了许多阴暗,看到了一些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陈凯之嘴角微微勾起,笑了,接着坦然地走了进去,穿过重重的仪门,被人引入了正堂,便见堂前,苏芳已在这里等着陈凯之了。
现在的陈凯之,虽是人憎鬼嫌,可也是水涨船高,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了,且不说护国公的身份,单说这锦衣卫都指挥使,就已和明镜司的都督平级了,所以苏芳才来堂前迎接。
陈凯之自然不能卖弄,见到了苏芳之后,便抢步上前,作揖道:“苏公,何必如此客气。”
苏芳笑吟吟地看着陈凯之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护国公,请吧。”
陈凯之与苏芳鱼贯而入,分宾主坐下。
陈凯之朝他作揖道:“苏公刚刚下值,怕很是辛苦吧,陈某来的有些冒昧,还望勿怪。”
苏芳摇摇头,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陈凯之道:“辛苦倒也不辛苦,只有精彩。”
“噢?”陈凯之笑了,其实他还想再装一下逼的,无非是说,哪里,哪里,比不得苏公之类的话,当然,想到自己的来意,陈凯之还是把这虚伪的客套之词咽了回去。
还是以诚相待为好,有时候装得过了,各种虚情假意,反而难以使人相信你的诚意了。
这就如上一世的客套话一般,什么您好、再见之类,起初的时候,让人听得如沐春风,可如此客套的话说多了,反而就使人生厌,甚至生出防备之心了,这并非是这经典的客套、寒暄有什么问题,问题的关键在于,绝大多数的销售人员,大抵都过份的使用了这些用词,反而令人觉得别有所图,因此,越是希望打动一个人,与其在这虚礼客套上多下功夫,反不如显得不那么客套,用心去和人寻找一个彼此感兴趣的话题实在。
陈凯之便直截了当地道:“惭愧的很,不过,学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这句话,便直接曝露了陈凯之整垮六部司的用心了。
苏芳眯着眼,打量着陈凯之,道:“护国公说这是不得已而为之,这是什么意思?”
陈凯之苦笑道:“我的处境,其实苏公很清楚,若是不敲山震虎,苏公以为,陈某能活到几时呢?”
苏芳没有接话,而是端起茶盏,轻轻地呷了口茶,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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