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贽敬脸色更是可怕的厉害,众人进去,陈凯之却是呆住了。
这是一个少年,披着狐裘,风尘仆仆的样子,可眉宇之间,却是英气毕露。
少年伫立着,听到身后有动静,便也旋身回眸,他的样子,带着不经意之色,很是举重若轻,仿佛一切的事,都不会太放在心上。
这给人一种……贵气逼人的感觉。
只是……
陈凯之身躯一震,眼眸下意识的睁大了,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站在太皇太后身边的少年。
这个贵气逼人的少年,竟是如此的熟悉,熟悉的眉,熟悉的眼睛,熟悉的鼻梁,熟悉的唇,除了个子高了,气质已经焕然一新,眼前这个人,让陈凯之一下子,脑海里涌出了无数的记忆。
是无极。
陈无极。
竟是当初那个瓢泼大雨之中,被差人羞辱;那个带着执拗,与人争执;那个和自己一起生活,曾经教他读书写字的陈无极。
陈凯之突的发现,这个世界,竟是这般的小。
只是眼下,这个陈无极,却又给了陈凯之一种无以伦比的陌生感,眼前这个人,虽一切都像,却又像是面目全非,陌生到令他生出了恍惚,好似他们之间从来未有过交集。
陈无极的眼睛与陈凯之的目光交错,他眼睛微微一滞,随即,他笑了,而后他立即的将目光落在了其他人身上,他身子微欠,走向赵王陈贽敬,含笑着开口:“想来,这必定是赵王叔了,侄儿无极,见过赵王叔。”
声音很亲和,夹杂着几分见到至亲长辈的喜悦。
这知书达理的模样,令本就心乱如麻的陈贽敬脸色微变,他心里难受的很,可却仍旧还是笑着开口道:“好。”
口气不咸不淡,显然陈贽敬已经懒得装腔作势了。
陈无极一一向诸宗室行礼,等他走到了陈凯之身前,凝望了陈凯之一眼,太皇太后喜道:“这是护国公陈凯之,和你岁数相仿,你看,你们还真有点相像呢。”
陈无极朝陈凯之一笑,接着深深作揖:“见过护国公。”
陈凯之已渐渐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随即,他也露出了笑容,朝陈无极回礼:“见过殿下。”
陈无极接着笑了笑,眼睛凝视着陈凯之,淡淡开口问道:“听说……护国公曾在金陵生活过,是吗?”
陈凯之则看着陈无极,心里生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无极呢。
一定是的,不可能有人容貌这样相像,只是,气质却如此的不同,他依旧还记得当初那个执拗却又总爱粘着自己的少年郎,只是现在,这个少年郎就在自己面前,偏偏,既是故人,却又非故人一样。
俩人陌生到像是初次相识一般。
陈凯之心里虽然困惑重重,却依旧朝陈无极淡淡笑道:“我便是在金陵长大。”
陈无极笑吟吟的道:“很巧,许久以前的时候,我也在金陵长大。”
陈凯之便抿抿嘴,笑了:“是呵,真巧。”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陈凯之此时已经可以确信了,眼前这个人,是无极无疑。
只是,二人似乎都很默契的没有揭破这一层关系。
无极道:“至今,我依旧还想念着在金陵的日子。”
“是吗?”陈凯之道:“往事如烟,这世上许多事,过去便会过去。”
陈无极却是摇头:“护国公有如此感慨,实是不应当,在我心里,无论现在如何,可再如何锦衣玉食,却也难以忘记初时的美好,所以我一直愿意铭记着过去。”
陈凯之哂然一笑,心里明白,这个人就是自己当初认识的无极,他现在假装不认识自己,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吧。
其实殿中的气氛,很是诡异,太皇太后和慕太后俱都面上带笑,而其他的宗室,却都显得尴尬。
倒是陈凯之和陈无极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却缓解了他们的尴尬。
陈凯之朝陈无极点头道:“殿下所言甚是。”
陈无极则叹了口气,他眼帘微垂,满是感慨的道:“我从前也听说过护国公的大名,可今日见到护国公时,却实是感慨,觉得过于意外。”
“是因为我太年轻吗?”陈凯之笑了。
其他人俱都笑了。
是呢,许多人听说过陈凯之,也听说过陈凯之诸多的事迹,只是,真正见到陈凯之本人的时候,大多会觉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