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否,从来不在于发生了什么,实力的对比如何,希望是否渺茫,而在于……”
方吾才说着面上的笑意越发甚了,眼眸直视着陈凯之,一字一句的顿道:“而在于,老夫这一张嘴,其实,只需一张嘴,给予他暗示,不断的给他打气,此时,便是刀山火海,便是修罗场,再无胆之人,也都敢全力以赴了。”
“凯之啊……”方吾才打趣的看着陈凯之:“你现在明白了其间的道理了吧,什么时候你若是想造反了,可以找师叔,师叔或许没有本事,教你能够马到成功,可却能保准你在抄家灭族之前,都保持着高昂的斗志,和必胜的决心!”
“……”陈凯之目瞪口呆的看着方吾才,无语凝噎,忙摇头:“有师叔在身旁,我便觉得心里发虚,定不会寻师叔。不过……师叔可以保证,郑王谋反吗?”
“郑王……”方吾才微微皱眉,一脸不解的看着陈凯之:“有一些的难度,不过,却也不难,只是,你为何要让他反?”
陈凯之凝视着方吾才,格外郑重的说道:“要救人!”
方吾才笑了笑:“老夫看,没这样简单,不过……你的事,老夫不问,老夫知道,你是一个不安分的人,此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你既求告上门,老夫试一试吧。”
他起身:“要尽快吗?”
“越快越好。”陈凯之笑吟吟的道。
方吾才便背着手,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笑道。
“那就越快越好,你等消息。对了,你的锦衣卫,多安排一些人,在郑王府附近盯梢。”
陈凯之却是依旧有些担忧,很是认真的问道:“还有什么?”
方吾才想了想,才朝陈凯之说道:“不用了,吾有三寸不烂之舌,也就足够了。”
陈凯之见他要走,忙道:“师叔,我送送你。”
方吾才摆摆手:“不劳相送,一家人嘛,我既是你的师叔,又相当你半个父亲,这飞鱼峰是你的,也是师叔的,师叔回自己家,出个远门,还需相送吗?真是个傻孩子。”
说着,背着手,飘然而去。
陈凯之一时呆住,咀嚼着吾才师叔的话,细细琢磨,总觉得有那么一丢丢……说不上来的感觉。
…………………
却说方吾才下了山,却未回善庄,却是回到了郑王府的住处。
事实上,他的善庄已是规模越来越大,已是很多时候,都在善庄里下榻,极少来郑王府的住处了。
因此他一来,刚刚在书斋里坐下,不久,郑王陈元奇便匆匆而来,他是听到了门子禀告,说是方先生回来了,想着方先生愈发的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今朝中的时局越发的诡谲,令他心里愈发的不安,没有方先生的指点,他还真有些放心不下。
郑王府虽也有数百的门客,可门客养着,有时也出主意,陈元奇却是知道,终究有些话,是不便说的,说穿了,他和方先生之间,可以畅所欲言,可和别人,都是隔着一层,何况,这些人,连给方先生提鞋都不配。
他兴冲冲的到了方吾才处,口里道:“先生,先生……”
刚到门口,便见方吾才已更衣,像是刚刚沐浴了一番,仙风道骨,盘膝坐在书斋里,手持一本《春秋》,平静的看书。
陈元奇顿时音量弱了一些,不禁笑吟吟的道:“先生……可有许多日子没有回来了。”
方吾才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开口道:“静音。”
他这么一说,陈元奇忙是住嘴,于是蹑手蹑脚的在书斋里寻了座坐下,安安静静的等待。
方吾才慢慢的看了书,足足用去了一炷香之间,陈元奇虽等的不耐烦,却还是屏住呼吸,直到方吾才抬起头,微微皱眉:“殿下,你面上何故有阴气。”
阴气……
陈元奇吓了一跳,忍不住道:“没……没有……近日,倒还尚可,小王的身体也还算康健。”
虽是这样解释,可陈元奇却还是心里忐忑不安,忍不住道:“还请方先生不吝赐教。”
方吾才便叹了口气,才淡淡开口说道:“这就怪了,为何老夫看殿下,似有血光之灾呢?”
陈元奇心里咯噔一下,一脸骇然,支吾着:“有……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