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陈凯之狠狠握住腰间的剑柄,唯一的办法,只能冒险。
“冒险?”陈无极看着陈凯之。
陈凯之道:“只有向太皇太后借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陈凯之道:“明日,你就知道了。”
话音落下,二人俱都无言,一齐抬眸看着天边的晚霞,红彤彤的晚霞格外耀眼,一时整个天地都格外美好,仿佛在此刻,时间也已凝滞。
次日一早,陈凯之便匆匆至万寿宫。
万寿宫里,太皇太后出了寝殿,看着几个女官在前庭踢着蹴鞠,时不时的面上露出笑容。
似乎,太皇太后一丁点,都不在乎外头发生了什么,果然是镇定的可怕。
她见了陈凯之来,随后,陈无极也徐步进来。
太皇太后抬眸看着他,便问道:“怎么,凯之,不守着城,来这里做什么?”
陈凯之行了礼,便见慕太后反而忧心忡忡的坐在檐下,虽勉强带着笑容,不过显然看着这女官嬉戏,却是笑不起来。
这个时候除了焦虑,还真的没其他表情了。
陈凯之道:“宫外的情形,娘娘知道吗?”
太皇太后起身,有宦官忙是搀扶住她,她道:“哀家怎么会不知呢,赵王一直不来攻打宫城,可见他肯定另有计划。”
陈凯之重重点头,旋即便正色说道:“若是臣不能一战而胜,那么,困守于此,臣以为,若是继续拖延下去,必死无疑。”
“是这么个理。”太皇太后笑吟吟的道:“哀家也一直忧心忡忡,你别看哀家好似面上无事的样子,可想着祖宗社稷,落在赵王这等人手里,便辗转难眠,哎,可哀家呢,能慌吗?不能慌,天塌下来,哀家也得顶着,此时,哀家将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现在时局,已越来越糟糕,咱们这些孤儿寡母的,留在宫中,迟早要身首异处啊。”
她说着,站起来,裙摆在风中摇曳,整个人看上去却颇先老态。
她凝眉看着陈凯之,一字一句的顿道。
“国难思良将,哀家将希望放在你的身上,你功成名就,哀家人等,也算是能化险为夷,可若是你不幸蒙难,哀家人等,也只有以死谢社稷了。你说罢,你有何打算。”
陈凯之凝视着太皇太后:“唯一的办法,就是逼迫赵王在宫城外决战!”
太皇太后颔首点头:“你说的不错,只是,赵王那逆子,时间在他那里,他如何肯决战?”
“所以……”陈凯之道:“臣来此,想向太皇太后娘娘借一样东西。”
“你说罢。”太皇太后眯着眼,看着陈凯之。
陈凯之一字一句道:“陛下!”
陛下二字一出,几乎所有人都动容了。
“只有陛下,才能逼迫赵王决一死战,所以,恳请娘娘恩准,请陛下移驾宫门。”
太皇太后深吸一口气,连她也不得不佩服,陈凯之这家伙够大胆的,说穿了,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陈凯之一旦做了此事,只怕……
她沉吟了良久,才深深叹了一口气:“那你去办吧。”
陈凯之便知道,太皇太后似乎也已下了决心,便抱手:“臣遵旨。”
出了万寿宫,陈无极也跟了上来,而在这宫外,早有几个禁卫随陈凯之一道而来,在外束手等候,陈凯之道:“去乾宁宫!”
众人不再迟疑,个个按刀,一路至乾宁宫,这里的宦官一见,吓得战战兢兢。
陈凯之却是昂首阔步,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待到了寝殿,便见这小皇帝此时正在发着脾气。
几个宦官跪在他的脚下,小皇帝年纪虽小,却是露出了愤恨的样子,似乎地上有什么东西砸破了,一片狼藉,小皇帝正待要吼:“朕绝不姑息那个狗贼。”
可他抬头,却见在这门廊处,几个巨大魁梧的阴影出现,陈凯之死死的盯着他:“来人,请陛下移驾。”
宦官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做声。
一个胆大的宦官道:“护国公……护国公,你……你这是何意,你可知道……”
陈凯之厉声道:“我再说一遍,请陛下移驾正定门!”
那宦官吓的面如土色,忙是垂头。
陈凯之带来的禁卫,竟也不敢有所动作,毕竟他们很清楚,无论怎么说,皇帝毕竟是皇帝,今日若是做了什么过份的事,谁知明日会如何呢。
小皇帝一呆,随即便大喊起来:“朕不去,你们是奸贼,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们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