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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宫城之上,还是宫城之下,俱都是沉默。
此时每一个人都清楚,这是生死之战,胜了,便是凯歌高奏,而一旦败了呢?
小皇帝遭受了如此的凌辱,他们这里的每一个人,谁也别想活。
陈凯之按剑而立,便站在这寒风中,静静的等待。
远处,已有斥候远远开始观测了,他们显然发现了宫城这里异样的动静,所以加派了许多的斥候,远远的飞马打转,仔细的观察。
而陈凯之对他们,丝毫没有半分的兴趣,他站着,身后的一千五百勇士营将士便站着,他沉默,所有人都沉默。
他不开口,便没有人敢开口,哪怕是咳嗽,也得憋着!
很快,对面的斥候顿时明白了什么。
于是有斥候飞马后退。
在这京师,三四万的京营已经加入了反叛的队伍,其余京营人马,也大多观望着风向,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不过许多军将,已开始在赵王的劝说之下,心里发生了松动。
这似乎,赵王是必胜了,宫中如瓮中之鳖,迟早会被赵王殿下耗死。
赵王的行辕,依旧还在赵王府,他显得极冷静,显然一点都不急。
主动权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只要自己困住宫城中的军马,时间耗的越久,对自己越是有利。
宫里的一应都是宫外送进去的,现在他们躲在里面不敢出来,那么只要一直这么耗下去,宫内迟早会干尽粮枯,到时候还不是乖乖的出来投降了。
赵王显得很得意,不过……他唯一动怒的便是郑王。
陈元奇这个畜生,若不是他举事,何至于自己冒如此大的风险,至今,自己的儿子也没有任何的下落,他原本有足够的时间来谋划,或者说,他有时间来等待着亲政的这一日。
可现在……
若不是因为陈元奇手底下还掌握着骁骑营和一卫人马,只怕这个时候,陈贽敬早将这个家伙宰了。
此时他高高坐在案后,陈元奇、陈入进以及一干王公和军将俱都侧立。
陈贽敬显得冷静的可怕,他手中,拿着的一封书信,这是不久之前,从河北岸送来的,河西节度使王广义已决心起兵,入京驰援自己。
想来,各地的许多都督和节度使已经回过了味来,明白自己胜算更大,何况自己平时本就有意与各路人马交好,而今,越来越多的都督和节度使开始效忠。
陈贽敬将这书信抛在了案头:“这两日,听说各营有许多军马扰民,竟还有军马直接劫掠?”
他抬眸,看向其中一个左军都督。
这都督忙是道:“殿下,实是将士们辛苦,卑下就想着,将士们无论如何,也是劳苦功高,若是没有赏赐,难免军心不定,卑下只下令,只准在外城劫掠,而且只可劫掠一日,否则,便是军法从事。”
“愚蠢!”陈贽敬厉声道:“这样是会失民心的!”
他虽是痛骂,却没有继续追究下去,似乎他很清楚,眼下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追究了又如何,难道为了整肃军纪,将这和都督法办吗?若是没有好处,凭什么大家跟着自己冒这么大的风险。
他正待开口想要说什么,这时,却有斥候匆匆而来:“殿下,殿下……陈凯之带兵出了宫城,在宫城之外列阵。”
陈贽敬皱眉,似乎是在揣测着陈凯之的意图,随即,他一笑:“不必理会,他能有多少人马,列阵,不过是想死中求活,要和本王决战而已,本王既然可以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何须与他决一死战?让各营固守自己的辖地,不可出战。本王虽想扒了他的皮,可现在呢,时候还早,反正,也不急在一时。”
这斥候却还是没有退下去,却是一脸犹豫的样子。
陈贽敬皱眉,冷冷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
斥候吞吞吐吐的道:“卑下等人,看到陈凯之连带着,将陛下也都带出了宫城……陛下……陛下被人踩在地上,好似是在哀嚎,不过,卑下人等不敢远望,所以……所以……”
啪!
陈贽敬恶狠狠的拍案,豁然而起,整个人特别的愤怒。
他想到了无数种可能,觉得自己的儿子理应是活着的,因为宫中的那些人,多少还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至少还需将自己的儿子当做挡箭牌。
何况,他毕竟是皇帝,是天子,不到最后关头,谁能奈何他?
可此时一听如此,顿时暴怒,他狞声吼了起来:“陈凯之……陈凯之……好一个陈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