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陈光平咬着牙关,一只手搭在陈让的肩上,忍着痛蹒跚的跟在身后。
只是这一轮剑雨,效果对于头戴钢盔地勇士营而言,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反而是附近的叛军,被生生射杀了百人,一时他们俱是纷纷倒地。
随着四周到处都是哀嚎阵阵,那疯狂冲击截杀而来的叛军见状,顿时开始有些混乱了。
身后是自己人的箭雨,而身前,却是手弹的轰鸣和如林的刺刀,这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地上布满了死尸,悲愤的叛军不得不哗然开始后撤,至少,进攻再没有这样急了。
这反而使陈凯之和勇士营抓住了空挡,他们奋力朝王旗冲去。
陈凯之已变成了血人,这一路,不知杀死了多少人,他气喘吁吁,目中狰狞,尤其是耳边传来勇士营阵中的哀嚎惨呼。
这些人,当初无一不是自己亲手带出来的,损失哪怕只是一个,他都觉得痛心不已。
现在,似乎野心已经消散,成王败寇可以暂且放在一边,而今,无论是陈凯之,还是许杰,又或者是陈让,是新兵还是老兵,俱都将一切抛在了脑后,心里只有两个字——报仇。
报仇雪恨!
陈凯之高举着雪亮的刀,厉声道:“疾行!”
“疾行!”
已没有人吹竹哨了,却有无数人在阵中一齐发出大吼,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陈凯之一马当先,迎面一个骑着马,进退失据的骑兵一时冲也不是,走也不是,很是慌张的看着朝自己冲来的勇士营,嘴角微微打哆嗦。
“饶命……”
陈凯之风驰电掣一般的冲上前,双手握剑,自他座下马肚里穿过,锋利的学剑瞬间在马肚里留下一个豁然的口子,紧接着,战马直接轰然倒地,滚落下马的骑兵,瞬间被身后冲杀而来的勇士营直接被刺刀扎了个通透。
“杀!”
“杀!”
千余人发出了冲天的怒吼。
已越来越近。
至少在两轮箭雨之后,陈凯之几乎可以看到陈贽敬的面容,阳光下他显得慌张,嘴角微微张开着,似乎在说些什么,却已经说不出来。
陈贽敬坐在马上,惊恐的看着这一切,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命人射箭,非但没有做到有效的吓阻,反而使勇士营速度愈发的快了。
一百步。
陈凯之磕开了一枚羽箭,因为已进入了箭雨的有效距离,虽少了步卒的纷扰,正面迎敌的敌人稀疏了许多,不过还是给勇士营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陈凯之脚步却是越急,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儒雅的脸已不见踪影,却是青筋暴出,满是血污的脸,便连张开的口齿,竟也被血染了个殷红。
他反手将错身而过的一个叛军斩倒,脚不停留。
勇士营的阵列开始有些松动,显然因为疾行,和箭雨之后造成的损失,以至阵列中出现了许多的缺口,那些本是受了外伤,不得不进入阵列之中的将士此刻毫不犹豫的浑身染血的堵住了这些豁口。
一路洒着血,依旧疯了一般,继续加急脚步。
五十步。
那面王旗,依旧还是猎猎作响,这迎风招展的王旗之下,却出现了一些慌乱。
陈贽敬面如猪肝色,他已可以看清陈凯之了,甚至可以看到他身上的血迹,还有那狰狞的面容,陈贽敬心里一抽搐,眼里既有愤恨,又有不甘。
这陈凯之怎么就如此顽强,想打不死的蟑螂,让人恶心。
身后的大臣已是七嘴八舌起来:“殿下……殿下……此地……此地不宜久留。”
“殿下……”
“我们赶紧撤。”
陈贽敬依然不动,他死死的盯着陈凯之,目光里掠过渗人的杀意。
而陈凯之似乎已看向了陈贽敬。
双方的目光,隔空对望,更加近了。
陈贽敬看到了可怕的眼神,这眼神,宛如来自于地狱,而这来自于地狱中的男人,手持着三尺剑,血衣已分辨不清原来的眼色,他一步步而来,脚步很稳,却不慢。
陈贽敬突的感受到了一丝恐惧,身子不禁打抖。
他左右张望,中军已经开始有些不稳了,身侧的护卫,纷纷开始拔刀,一个个面如土色的样子。
弓手们不得不停止了射击,因为距离过近,事实上,许多人开始惊慌失措起来。
陈元奇见状已经是克制不住内心的怕意,竟是大叫的喊了起来:“走吧,走吧,再不走,就迟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陈入进惊恐的坐在马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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