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下,似乎也只能如此,这是一场戏,从一开始,就已经有人谋划好了,可能赵王的谋反,虽然提前,可想来在太皇太后的剧本之中,这也是迟早的事。
唯一令陈凯之诧异的是,姚文治竟能厚着老脸如此言之凿凿,想来,只怕他早就打定了主意,又或者,早就得到了某种暗示了。
此时,陈凯之的身份,反而变得更加凶险起来,太皇太后想要扶立陈无极登基,势必已经进行了很深的谋划,倘若这时候,再出现一个皇子陈凯之,接下来,可能就要动摇到太皇太后的根本利益,现在不知这太皇太后根基深浅,还是先观望再说。
所以他朝慕太后一笑,意思是,且不要急。
何况,陈无极登基,未必对陈凯之有坏处,唯一的变数并非是陈无极,而是太皇太后。
此时太皇太后凝眸,看向陈凯之,非常满意的说道。
“此次平叛,陈凯之可谓是功勋卓著,陈凯之,你的功劳,哀家铭记于心,只不过,哀家毕竟只是太皇太后,你的恩赏,还有勇士营的功劳,一切,还是看陛下的意思吧,陛下,你看呢?”
太皇太后说着,看向陈无极。
陈无极依旧跪在地上,他浑身是血,却又恢复了当初那冷静的模样,一张面容里平静如水,无一丝波澜,下一刻他便朝太皇太后正色道。
“孙臣以为,勇士营大功于朝,护国公更是功不可没,若非如此,宫中危矣,今诸王谋反,已诛杀大半,陈凯之既是宗室,在孙臣眼里,虽非血脉相连的至亲,却也将他视若兄弟。”
他刻意的咬着兄弟二字,加重了语气。
这似乎是在暗示着陈凯之,他们便是兄弟。
可对太皇太后而言,太皇太后似乎也一眼看穿了陈无极的居心,陈无极遗落在外数十年,他和赵王之子不同的地方就在于,赵王的儿子即便再年幼无知,可在他的背后,却有一个以赵王为首,罗列了无数宗室和节度使的集团,所以赵王的儿子,混账不混账,都不重要,任何人都无法轻易的操控他。
陈无极固然年长,却在外十几年,根本没有任何所谓的心腹可言。
显然,这是陈无极想借此机会,拉拢陈凯之,将陈凯之视为心腹。
陈无极继续道:“既为兄弟,孙臣以为,理当敕陈凯之为王,不知太皇太后,以为如何?”
封王……这几乎对陈凯之而言,是一次巨大的飞跃。
太皇太后笑了,她徐徐道:“你们既都是兄弟了,若是不为王,只怕也难以嘉奖,陛下虽未登基,却也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谁敢不从呢,既如此,不妨敕为北静郡王如何?”
陈无极眉头微微一皱。
他方才说封王,显然是有封为亲王之意,可太皇太后却是顺着他的话,却是直接问他是否封为郡王。
显然,姜还是老的辣。
由此也可见太皇太后开始防着陈凯之了,现在的陈凯之功高盖主,若是在封亲王,那还了得。
陈无极心思虽极细腻,却还是远不如太皇太后。
陈无极正待想要开口,陈凯之这时却道:“臣谢恩。”
陈凯之看出了陈无极的心思,也看出了太皇太后的用心,不过陈凯之显然不愿在这个问题上,惹来什么麻烦,郡王和亲王,虽有分别,可对自己而言,却已足够。
太皇太后对陈凯之的态度很满意,便朝他轻轻颔首,眼眸轻轻眯了起来,娓娓道来。
“北静郡王,原本乃是太祖高皇帝第十九子的封号,当初这北静郡王,深受太祖高皇帝的喜爱,只可惜,他死得早,否则,当时的坊间一直流传,若是北静郡王寿数长一些,克继大统之人,非他莫属。”
“是以,五百年来,再没有人得到这个郡王爵号,便是因为,北静郡王,极为尊贵,受封的皇子,可以和皇太子等同了。如此尊荣,而今赐予陈凯之,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他毕竟非皇子,却得以受此极高的爵号,也显出陛下对陈凯之的爱护之心。”
她如此一番解释,倒是让陈无极微微一笑,陈无极道:“孙臣一切依祖母便是。”
陈凯之心里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说实话,他对北静郡王的来历,还真不太知道,虽然这个时代的史书,他看过不少,却也不可能事无巨细,俱都知道。
这什么鬼,北静郡王可以媲美皇太子,这太皇太后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故意有此用心。
还是……
这太皇太后的用力令陈凯之有些担忧起来,真是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