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极为平静。
太皇太后却是又笑道:“方先生见了哀家,对哀家说,他见天象有异,只恐京中要出现一场祸乱,因而推测出,赵王将反,请哀家早作准备,哀家起初,并不信他,因此此事,也不曾和人说,可谁料,赵王果然反了,方先生这不是大功一件吗?这两日,哀家召方先生入宫多次,和方先生对谈,这位方先生,果是高士,令人钦佩,从前诸宗王倒是拉拢过他,可他却能谨守本心,向哀家示警,这更令哀家看出,方先生乃是赤诚之人,这八字,便是方先生所测,他既说是天作之合,哀家岂有不信之理。”
陈凯之服了。
卧槽,方吾才居然瞒着自己,跑去见了太皇太后,而且就在赵王叛乱之前。
这尼玛的,太能忽悠了。
可他细细一想,师叔这一手,实在太漂亮了。
挑事的是他,他和诸宗王,本就关系匪浅,索性,就先去示警,表达一下忠心,既可显得自己神机妙算,退一万步,倘若宗王叛乱平定之后,若是有人告发方先生参与了谋反,和赵王等人走得近,那又如何?
人家从一开始,就是太皇太后的人,早就将赵王等人卖了。
不,理论上而言,其实师叔早将郑王、赵王这些人,卖给了陈凯之,这是二人的一个局,不过方师叔最狠的地方,他卖了一次还不够,顺道还将赵王和郑王这些人,又卖了一遍,这一次买卖的对象,却是太皇太后。
这手段,这心思真是高明至极。
让陈凯之由衷的佩服他。
他这一手堪称完美,也许对太皇太后而言,她未必相信方师叔有什么神机妙算,可至少,方师叔既然卖了,这就是输诚,说明这个人,至少还显得可靠的,何况人家名声又好,做着善庄,不知多少人感激他,名士们也推崇,这样的人,在太皇太后需要用人之际,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
投名状,师叔都已经缴了,自然而然……现在方吾才便站在了这殿中,面带微笑,一副淡定的模样,道:“娘娘实在太客气了,臣汗颜,当不得娘娘的夸赞。”
太皇太后一双眼眸透着亮光,朝着方吾才笑吟吟的道:“今日,乃是陛下初登大宝之日,是大喜的日子,朝廷有功要赏,有过要罚,哀家看,方先生有大才,理当重赏,陛下,你怎么看呢?”
陈无极并不知方吾才的身份,自是对方吾才,心里怕是抱有敌意,因此他便没表现出太多的兴趣,也没太多的表情,只是很敷衍的道:“是。”
方吾才却是肃容:“臣且不说不敢居功,至于这所谓的封赏,却是万万不得接受的,臣乃闲云野鹤,至于入宫示警,也绝非是想要贪功,不过是因为,臣知天命在太皇太后,顺天应运而为之,如此而已。”
后头这一句天命在太皇太后,顺天应运而为之,差点没让陈凯之喷出一口老血。
太皇太后颔首点头:“你不要推辞,陛下,你来拿主意吧,哀家可说好了,方先生是大功,功虽不及北静王,却也是举足轻重,何况方先生乃高士,若是一直外放于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皇家有眼无珠呢。”
陈无极显得不甘愿,态度很冷到,却还是依旧开口说道:“不妨,就敕为侯爵吧。”
太皇太后摇头,反对的说道:“不可,太轻了,敕顺国公,这事,哀家做这个主。”
“……”陈凯之心里又生出无数的疑云,这师叔,到底又是什么名堂,竟能让太皇太后直接拍板,只是他现在却不好多问,只能耐心听着。
那陈月娥似乎看出了太皇太后的心思,也跟着帮腔道:“是呢,方先生是何等的大才,便连学候,都看不上的,而今又有大功于朝,以他的名声和声誉,敕封个顺国公,正所谓顺天应运,岂不正好,母后真真圣明呢。”
陈无极见自己已经做不了主,也不争执,而是淡淡一笑道:“既如此,一切依皇祖母便是。”
太皇太后则是侧目看了方吾才一眼:“方先生,何不谢恩?”
陈凯之心里想笑,就等着方吾才拒绝,随即装一个漂亮的逼,诚如当初拒绝了学候一般。
方吾才却是一笑,随即竟是拜倒:“既如此,臣若不接受,便是万死难恕了,臣领旨,多谢娘娘恩典。”
陈无极显然是显得不悦的,这方吾才太滑头了,自己封他顺国公,他跑去多谢太皇太后恩典,连个陛下都没有提。
陈凯之心里则是诧异,怎么这一次,方先生竟不按常理出牌。
不对啊。
他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又生出无数的疑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