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这一次确实遭受到了暴击,可万万想不到,她很快就重新站稳了脚跟,尤其是最后一句的交代,倒是令陈凯之佩服,倘若是当初的赵王,却未必有这样的涵养,如此的若无其事了。
整个人像个没事的人一样。
太皇太后说罢,朝众人看了一眼,旋即便起身,陈无极见状,却是眼中含笑的看了陈凯之一眼,亦是起身。
宦官唱喏,廷议结束。
可太皇太后和陈无极刚走,姚文治等人,便已直接退去,却有为数不少的大臣留了下来,纷纷朝陈凯之围拢:“北静王殿下,恭喜,恭喜。”
面对众人的贺喜,陈凯之并没多欢喜,而是朝他们微微笑着。
他很清楚,今日的廷议,已令所有人意识到了什么,许多大臣,并没有太多勇气,可并不代表,他们不知朝中发生了什么,陛下如此直白的告诉了大臣,自己全然被太皇太后所控制。
而太皇太后这个年纪,何以如此干涉朝政呢?
还有这求贤令,分明是有的放矢,这不得不令人开始担忧起来。
反而陛下今日的举动,显然是对这位北静王青睐有加。
其实一开始,许多人就接受了暗示,在这朝外,北静王便代表了陛下。
忧心忡忡的人,本是想着就此做鸵鸟,只是这一封天人榜的喜报,却是令人燃起了希望。
何况,北静王如今已入朝辅政,这便更令人有所期待了。
至少这太皇太后不敢在挟持天子了,他们心里不禁有了其他的想法。
陈凯之朝他们一一回礼,道:“诸公抬爱,过几日,我备下几席酒宴,还请诸公来吃几杯水酒。”
众人心里便明白了什么,纷纷告辞。
陈凯之亦是快步出殿,几日之后的宴会,表面上是庆祝,实则,更像是某种预演,到时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虽不可以界限分明,但至少,会有一个初步的概念。
出了宫,陈凯之心里倒是觉得愉快起来,圣贤啊,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想不到在自己身上,竟是实现了,只是他比谁都有清醒的认识,万万不可因此而骄傲自满,他直接策马回北镇抚司。
回到北镇抚司,随即叫来了吴佥事:“半个时辰后,我会去诏狱,你安排一下。”
吴佥事心如明镜,殿下要去诏狱,自然是预备要去见一见那死囚赵王。
赵王即将要行刑了,现在只等大理寺最后的复审,而后在将名单,报入宫中,圈定之后,便要人头落地。
既然殿下如此吩咐,肯定是这事儿最好机密一些,越少人知道越好。
吴佥事便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旋即便低声道:“卑下这便去安排。”
半个时辰之后,陈凯之来到了囚室,或许是吴佥事早有安排,至少赵王陈贽敬,不再被安排阴暗潮湿的环境,这里显得干净了许多,而陈贽敬,待遇也比之从前好上不少。
他虽穿着一身布衣,看上去还算整洁,整个人精神竟还不错,不像初进来的时候一脸颓靡。
陈凯之走进去,来回踱了几步,这才驻足,他见陈贽敬的眼珠子一直在自己身上移动,陈凯之朝他微微一笑:“明日起,我将入朝辅政。”
陈贽敬顿时露出了一种复杂的表情。
曾几何时,他也曾入朝辅政,原以为,自己已经走上了人生的巅峰,可哪里想到,这巅峰,却又是他人生中的终点,最终却沦为了阶下死囚。
陈凯之看了他一眼,见他似乎并没过多的情绪,才又道:“世上的事,真是奇怪,知道为何,我会来这里,想和皇叔见一面吗?”
陈凯之称呼他为皇叔,令陈贽敬微微一愣。
不过,陈凯之虽这样称呼他,面上却没有太多表情,更没有多少柔情。
陈凯之凝视着他:“因为我不想重蹈皇叔覆辙。”
陈贽敬闻言,一笑。
是啊,这是何其奇妙的一幕。
他点点头:“十几年前,皇叔们辅政,最后,俱都被剪除,只留下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汝阳王;数年之前,本王辅政,可是而今呢,而今却生不如死,想来,也没有几日可活了,在这里苟延残喘,真如废人一般。可是今日……真想不到,你们也步了我们的后尘,本王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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