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成镜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倒显得轻松了,他大抵的摸透了这陈凯之的心思,现在这位大陈皇帝,想来也是骑虎难下吧。
既不愿使自己的威严受损,可同时,却知道,绝不能在此,对自己如何。
所以,当陈凯之让他再说一遍时,他笑了笑,心里有一种复仇的痛快感。
多行不义必自毙!
陈凯之笑了,这一次,竟是无比轻松的笑起来。
这反常的举动,却令燕成镜微微一愣。
“很好!”陈凯之道:“清河郡王,你的胆子不小,难道就一丁点都不担心,朕让你走不出这里?”
赤裸裸的威胁!
燕成镜摇头:“今日乃是会盟,各国君臣都在此,倘若陛下当真要行凶,小王又能如何呢?只是……到时候免不得烽烟四起,各国相约伐陈而已,陛下自己考虑清楚便是,不过……小王倒是很希望,陛下回复那暴虐的本性,因为小王很想看看,陛下……到底有什么手段。”
…………
别宫。
张千户在殿外焦灼的来回走动。
良久,一个大夫已经推了一个木轮椅出来,燕成武面无血色的坐在轮椅上,等他一露面,张千户忙是上前,行了个礼:“陛下……”
燕成武抬眸,这双眼眸,已经没有了神采。
三天前,他就已经醒了。
可即便已经醒了过来,当初踌躇满志的大燕皇帝,现在却几乎已形同了一个废人。
他拼命的捂着心口咳嗽了两声,目中浓浓的俱是哀意,他有气无力:“实是多谢,多谢……清河郡王……不,燕成镜在哪里……”
张千户看着武成镜,虽是活了下来,可他很清楚,这位武成镜依旧受着重伤,他道:“卑下正是奉我大陈皇帝陛下之命,特来请陛下摆驾学宫。”
燕成武苦笑:“哎,真是令人见笑了,令人见笑了,家门不幸,贻笑大方,走吧,朕……也该有一个了结了。”
“还有一事……”张千户踟蹰着,不知是该说不该说。
“你说罢。”似乎经历了这一次鬼门关,燕成武的气质已是全然不同了,他无力的蜷在木椅上,似乎觉得有些冷,身后的大夫看出了他的心思,取了一个袄子,披在他的身前。
“朕经历了这么多事,还有什么,是不可以接受的呢,燕成镜,曾是朕一母同胞的兄弟,可是……你说……”
张千户便道:“从燕京传来的消息,也就是锦衣卫密报之中,就在清河郡王对陛下动手之前,他一直都和两个人联络极为密切,一个是海外的杨家,另一个……是大燕太后……也就是陛下的生母,短短十几日之间,秘密来往的书信,就有十七封之多。”
燕成武听到这里,眼眸里更是掠过了浓浓的哀意,他固然不知道,锦衣卫是如何查到的,不过此时,他竟发现,自己更加相信这些锦衣卫的话,十几日时间,就在自己带着这个兄弟进入大陈开始,十七封来往的书信,这已经可以证明许多事了,一个清河郡王,绝不敢贸然对自己的皇兄动手,他必须得有所凭借,得保证自己弑君之后,既可掩人耳目,又可保障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燕成武笑了,笑中带泪:“母后自小,便更喜燕成镜一些,这……其实也是寻常,毕竟做母亲的,疼爱自己的幼子,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你的意思,朕明白,无非是告诉朕,这件事,不只一个燕成武……这真是祸起萧墙啊,走吧,这就动身……”
他摇了摇头,脸色反而平静下来。
……………………
在济北闹市,却有一处别院,这里虽临近街市,却是闹中取静,杨正奇稳稳坐着,他阖着目,下首位置,正是方吾才。
方吾才抱着茶盏,轻轻饮了一口。
杨正奇道:“会盟,已经开始了吧,却不知是什么光景,老夫……倒是对此极是期待。”
方吾才道:“杨公运筹帷幄,老夫佩服。”
杨正奇却是眉毛一挑,他若有所思:“先生似乎话中有话?有话,不妨明言。”
方吾才摇摇头:“只是觉得,今日之事难料而已,杨公,此时,还需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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