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走了,不见了!”
皇太后的声音很平静。
“你还想再见到伽罗吗?”
“再也不想见了。”
章锦婳屏住呼吸,弯腰凑近皇太后,仔细看清楚皇太后的面孔,辨认皇太后身体周围的光圈。
黑灰色的模糊光晕,夹杂着隐隐约约的暗红色。
是属于正常人的颜色。
“太后娘娘,请随我回坤仪殿。”
“准。”
章锦婳从袖袋里掏出小瓷瓶,倒了少许檀香粉在香炉里,取了火折子点燃,随着轻烟袅袅升起,檀香的清新味道充斥了整个寝殿。
倒在地上的宫女小太监们一个个醒转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吓得立即清醒,悄无声息的爬起来跪好。
“欢喜。”皇太后叫了一声,有气无力的。
章锦婳不知道皇太后突然说欢喜是怎么回事,就等着皇太后再说话。
一名胆大的宫女手脚并用爬过来,在女官身边停下,伸手去摇晃女官的肩膀。
原来女官的名字是欢喜,章锦婳明白了。她掏出瓷瓶在女官欢喜的鼻子下晃了晃,欢喜嗝出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
皇太后又叫了一声:“欢喜。”这次声音抬高了许多。
欢喜一骨碌爬起来跪下叩头:“请太后娘娘恕罪。”
“无罪。”太后娘娘的声音听起来很清晰,又带着特有的威仪:“起来吧。”
“谢太后娘娘!”欢喜咬着嘴唇站起来,手脚发软,头皮发麻。
章锦婳在心里默念咒语。
皇太后在静静的等着章锦婳的指令。
女官和宫女太监们更是大气不敢出,战战兢兢的等着章锦婳说句什么,把他们给解救出来。
香炉里的最后一丝青烟飘尽,寝殿里的檀香也随着开敞的门窗慢慢散去,慢慢变淡。
章锦婳在胸前合掌,扬声道:“太后娘娘,坤仪殿内朗日清辉,可要起来走走?院子里的牡丹和杜鹃花都开了。”
“欢喜?”
“太后娘娘,奴婢在!”
“服侍我起来。”
欢喜不可置信的张大了眼睛,声音都在发抖:“是,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从正月里发病到现在,快两个月了,这是第一次要起来。欢喜强忍着眼泪,上前侍候皇太后坐起来。
宫女们捧着衣服首饰,小太监端着水盆牙粉香脂,在床下跪了一排。
欢喜拧了帕子,小心翼翼的给皇太后擦脸,皇太后道:“将丝帕取下吧。”
可以吗?欢喜犹疑的回头看着章锦婳。
章锦婳轻轻的点头,嘱咐道:“太后娘娘请闭着眼睛,等红光出现再睁开眼睛。”
欢喜小心又小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开皇太后眼睛上的丝帕,咬紧了牙关不敢哭出来。
曾经圆润饱满的太后,如今是瘦骨嶙峋,眼眶深陷,双颊凹进去,下巴往后缩着,苍苍白发干枯而凌乱。
皇太后闭着眼睛等欢喜替她收拾妥当,鼓起的眼皮动了几动,慢慢张开了一条缝。
章锦婳站在窗前,指着窗下的牡丹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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