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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二小姐,请您二位上这辆马车勒,时辰该要到了,老爷吩咐要往万岁爷的地儿赶咯,三小姐,还请这边儿走去”
季寒蝉点点头,随即便由着弄诗拾锦一左一右扶着她的手肘子,费力地抬起脚跟着那小厮往前走去。
“小姐,您可一个劲儿地夸大小姐作甚?看她笑得面纱都快兜不住了,心里头当真是不舒服”
坐上了车,拾锦和弄诗都在里头伺候着,见季寒蝉只是静静地坐在窗旁,连常日里最爱捞的帘子也不捞了,两人这时候才发觉季寒蝉似心情不大好。
弄诗便如此开口道。
季寒蝉侧头,见弄诗端端正正地坐在对面的角落里,不由笑了笑。
“不要这么拘束,这不过是个马车凳子,有什么不能坐的,你看看拾锦,这不坐着挺舒服吗?”
拾锦一愣,顿时以为季寒蝉在讽刺她了。
“小姐,不是您非得让我们坐下来的吗,这下里又来责怪了”
季寒蝉摇头一笑,她这才看向弄诗,“那你看到身后那几个丫头笑得开心吗?”
“那几个替了书情的丫鬟?”
弄诗皱了皱眉,似乎在回想。
“如今北陵得多少人得了病,每天都在传言说有解药了,得多少多少钱才能买了,每天都有人因为瘟疫死了,有多少人盼望能活一命”
“那这同那些丫鬟有什么个关系?”
弄诗侧头,不解。
“她们嘴巴大吗?”
“嘴巴?...倒都是樱桃小嘴,不过还是没有小姐好看”
旁的拾锦刹的笑出了声来,“小姐的意思是,她们嘴巴大,会到处乱传季大小姐一滴血救命,今天我们小姐只是把这些话导出来,到时话一出去,便如那泼出去的水一般,会有多少人求着要季大小姐的一滴血?”
弄诗一愣,顿时明白了过来。
“小姐英明”
昨夜季寒蝉让拾锦办的事其中之一也正是此事,说来简单,不过是到处传一传季大小姐如何如何一滴血能救命,却不肯救自己的可怜可爱凄惨的亲妹妹;什么季大小姐如何如何因着这一滴血起死回身;什么什么一个人身上多少血,能救多少人啊。
如此一来,季寒蝉病好了也好地自然了。
毕竟有一位福厚的大姐啊!
“小姐,为何你染了病皇帝还得让你去皇宫啊?”
这厢拾锦料到季寒蝉在想些什么事情,她心头实际上也被此事缠绕着,总觉得很不安。
季寒蝉侧头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不知道”
按理说她此时应该被隔离,就算莫名其妙假言说病好了,回了季府,可蝉院不也是难得少人来吗?季高甫,或者说皇帝,敢冒这么大的险,将她放到皇宴上去?
这岂不是想要谋害北陵朝政百官?
季寒蝉静静地看着帘子,心中万般思绪涌上。昨夜阮时碧让她今日小心,是不是一早就料到她一定会被唤去皇宴?
“弄诗,你现在马上托言说拉肚子了,马上回去”
弄诗一愣,“小姐?”
季寒蝉摇摇头,一股强烈不详的预感涌上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