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魅影幻虚深沉而雍容地望着孟轲,用一种令人难以忘怀的悠远语声道:“孟轲,处在眼前的形势下,你我已毋庸再做任何虚伪的争辩,因为,我们两人,今夜总有一个要离开这庸碌而纷繁的尘世,不论我们用哪一种方式解决彼此的仇恨,其结果都是相等的,不错,连友盟灵墨旌的先后两任当家都非你之敌,在下亦难有胜望,只是,在下必须一试,哪怕在下的命运早已清晰的摆在面前。”
孟轲闭闭眼睛,轻轻地道:“幻虚会长,阁下为了什么?莫非阁下对这人生已毫无留恋了么?”
黑暗魅影幻虚落寞地展开一丝笑意,看上去竟是如此凄凉,他幽幽道:“自大白滩那一战之后,在下已经参悟了太多哲理,人活在世上只是南柯一梦,仅得到空之一字,假如在下不是幻灵的弟弟,不接任暗夜主宰的会长之位,那么,在下定会悄然远去,埋名深山林泉,淡泊经书之间渡此余生,可是,现实却非如此,在下不能忘怀在每夜梦境中看到的兄长魅影,他全身染着血迹,睁着一双悲哀的眼睛凝视在下,飘飘邈邈的,仿佛总有一种回荡无边的哭声与惨号,在下更无法在活生生的现实里独处,漠视众多故人的家属,他们整日白素,眉宇深锁,毫无一丝欢乐可言,长久以来,这一切,都像冰山般压着在下的心坎,于是,在下知道,应是用鲜血来洗脱的时候了,这鲜血,或者能洗去吾等的仇恨,或者,洗去在下的积郁,不论如何,在以后的悠悠岁月里,都不会再留下苦脑了。”
孟轲内心之中,深深为对方的语言所震撼,对方的感觉,有很多方面与自己的感觉契合,于是,他略略平静了一下,真诚地道:“幻虚会长,在下完全明白阁下心中的感受,在下恳切地要求你,请率着贵会的众人离去吧,别再固执地坚持流血,这将会于事无补……”
幻虚沉郁地一笑,缓慢地道:“是的,不会有丝毫补益,但是,至少,可以减去在下心中的重担,可以慰藉会中故友在天之灵。”
他停了一下,又道:“孟轲,选择流血吧,不管流你的抑或是流我的,我们都可自此以后得到平静,今夕此刻,早晚都会来到的,精神上的枷锁需早些了断去得畅快!”
孟轲双眸中闪过一抹古怪的神色,他冷酷地道:“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么?”
幻虚毫无表情地道:“你一定明白在下的答复。”
深沉地摇摇头,孟轲缓缓退后,口中低声呢喃:“玄光鉴血,一慈存心……一慈存心……”
站在幻虚身后的那位披发胖老者,这时沉稳地踱步而出,向幻虚恭谦地施礼道:“当家的,精灵社中,‘鬼巫’申宁请战。”
幻虚俊秀而脱俗的面庞上升起了一阵痉挛,他痴痴地望着眼前自己这位相依多年,为暗夜主宰出生人死的老尊长,心中有一股寒冽感,这感觉是如此真实,如此萧索,幻虚明白,现在的对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极有可能,他这位老尊长一去无归……
良久,幻虚低哑地道:“去吧,你是哥哥和我的骄傲。”
披发老人——‘鬼巫’申宁也静静地凝注着幻虚,他那双深沉的眸于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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