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特的残酷笑意浮上孟轲的唇角,他道:“自不会是与我们攀交情来的!”
沉闷的“轰、轰”之声继续不断,而现在,在那似是应合着人们心跳的声音里,开始响起了一阵低颤的,带着些古怪旋律调式的“颂歌”声,这种奇怪的咏叹调出自男人的胸腔共鸣,深厚而单调,又像是远古时期人类最原始的沉闷吼声,在一种极端肃穆及悲切情况下的紧紧闭着嘴呐喊着。
蛮荒之主龙傲天有些冒汗了,他裂着嘴道:“天爷子,这是什么鸟声音?听得老子的汗毛全都竖起来了………呃,奇怪,奇怪,一颗心也像在打着哆嗦………”
孟轲没有说话,目光锐利地留意着每一条巨大白影的动态,同时他的目光还不停地朝来路打量过去,于是——
来路上,在黑暗中,一行亦是白色的影子缓缓出现了,他们的白色衣衫在夜风吹拂得飞扬飘舞,手上握着的长长奇怪的法器闪泛着荧元,和所有看到的这些白影一样,亦是上下不停的边走边顿,形态阴森得宛如一队来自地狱的打幡使者,飘忽得更似是冷酷而残暴的幽魂。
“呜——呜——”怪异咏叹调一般的胸腔共鸣配合着“轰”“轰”的钝物震地之响,眼前的白色巨影飘渺幌动,这情景,在邪恶与凄怖里,带有难以言喻的神秘意味!
躺在龙傲天怀中的那个身受重伤的人,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他紧闭着眼睛:嘴巴微张,染着血污的面孔,还带着一抹纸样的苍白,除了间或起一次痉孪之外,和一个死人已没有分别。
东海守日者塞纳留斯搔搔满头乱发,望望这个不知名的受难者,叹了口气道:“朋友,你倒是好梦正酣,睡得安逸,却不知咱老朽等在这里提心吊胆,犹如一根鱼刺梗在喉咙里………”
一跺脚,蛮荒之主龙傲天暴烈喊道:“這老弟,我们先下手干这些装神弄鬼的灰孙子!”
孟轲却微微摇头,道:“稍待一会再说吧,据我来看,这一场争斗早晚也免不了!”
怒瞪着那双铜铃般的大眼,龙傲天气咻咻地道:“老弟,现在可以先把我抱着的这个累赘放下来了吧!”
孟轲心里迅速地盘算着,他微微颌首道:“当然可以,请将此人置於我之身前。”
蛮荒之主龙傲天将怀中的那个受伤者,放在孟轲脚边,东海守日者塞纳留斯趁这个空挡急快的从地下拣起了五六块拳大的夜光石,掖在腰带里,一面对着孟轲眨眨眼。
吁了口气,蛮荒之主龙傲天转动了一下胳膊,却突地一惊道:“不好,今晚出来连法器也没有带,不等于干着急等着吃眼前亏?”
扬扬眉,孟轲轻轻地道:“先沉住气。”
龙傲天哼了一声道:“实在不行就夺他一个法器,只是不知夺不夺得过来!”
“嘘”了一声,东海守日者塞纳留斯忽然道:“来了,走过来了………”
孟轲十分冷静地冷眼注视,那一行来自黑暗中的白色影子,果然已朝这边缓步行近,蛮荒之主龙傲天在心里一数,低声骂道:“十个怪物”。
于是,接近了,正是十个身着纯白长袍的高大巫师,他们排成一列,步伐整齐得近乎仪仗队,那一张张高鼻蓝眼的面孔俱皆苍白如腊,看不出一丝儿表情,是那么阴冷及僵硬,就似是一列方自坟墓中走出来的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