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胸腔在急促地起伏着,汗水涔涔而淌,孟轲几乎要窒息过去地用衣袖拭了拭汗,他呐呐道:“你,蓝姑娘,你是在说什么?”
蓝莺鸽毫不畏缩地看着他,目光如火道:“我要嫁给你,只要你要我,我答应为你做一切你所希望我做的事,我会爱你一辈子,永远不变……”
像一个巨雷炸响在孟轲耳边,震得他脑袋晕沉,双目金星直迸,连手足也都是麻木了。
蓝莺鸽似是横了心,她喘息着,却坦白得令人又爱又怕地道:“从那回初次见到你,我就有一种特异的,令我感到震悚的感觉,你那种深沉的气质,含蓄冷漠的镇定,意味深长的谈吐,每每都像星芒一般直透我心,令我觉得全身发颤,难以自制的抖,我知道这是为什麽,我知道我已遇见了自小就在心扉中塑造的影像,我知道我已不能逃脱……从你伤了墨痕影,再到你与那些战队骑士拚杀,我一直没有离开过你,看到你的血,看到你的创伤,听着你强制住的呻吟,我好几次忍住了泪……后来,我假装要擒你,实则是要救你,你射落了我的饰物,我好兴奋,我想,至少你还不太讨厌我,但是……你好冷,我一直委曲着尽力忍耐,我亲自在你晕迷时为你敷药治伤,亲自为你熬汤调粥,更将我坐船上自己的房间让给你,你一直都不领情,直到我在船上和你谈了很久,我才恨极了想要折磨你,但……我只是为了要你明白我的暗示,你却总那……那么蛮横、倔强、对我一点点情感也没有,甚至还要报复我,侮辱我……”
珍珠似的泪水自蓝莺鸽美丽的大眼睛里扑簌簌淌下,她仰着头,唇角在不住的抽搐,任泪水流淌,她仍旧硬咽着讲下去:“我觉得我不会再得到你了,我好恨,好悔,但又气煞人地忘不了你在我心中的音容笑貌,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讨厌我,可是,不管你对我怎么想,我也一定要告诉你,我是多爱你,多想你,多舍不开你!也许,你会因此而更鄙视我,更嫌弃我,但我总算说了,总算让你知道了,以后,不论我是生是死,不论我要不要再嫁人,我这一辈子的心愿已了,我已再无他求了……”
微张着嘴,两眼发直,孟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真的吗?是实在的吗?这些话会是从一个美艳、娇蛮、任性而又冷酷的女孩子口中说出的?
而这个女孩子在片刻之前还与自己几乎是仇人,她说的是真实的么?是坦白的么?若是,又是谁给了她如此惊人的勇气令她放下了骄傲、美丽少女的矜持与含蓄?老天!这是多么火辣,多么强烈的震撼啊,又是那般赤裸裸地令人不敢正视……自从感恩山出道以来,他经过的风险危难太多,在鲜血的拚溅里,在刃光的纵舞下,在发自人们喉头的惨号与生命恐怖的终结里,即便是与蛮蛮的“生离死别”,也从来都未使他像目前这般惊骇和失措过!他几乎不知道应该怎麽办才好,一时之间,脑子里混沌沌的,空荡荡的,像充满了太多的东西,又宛如是一片空白……蓝莺鸽的话声却悠然而止……
像一抹漂浮了千年的上古流云再度冉冉而入天际,渺渺忽忽不知所终,她带着一双蒙雾的泪眼,带着犹如倒映在波光中的祈求与恳切的面庞,默默的注视着他,那情韵,令人心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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