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出去了十丈!
随从三人低声轻叱,似三条激起的怒矢急跟而去,略一起落,俱已消失在浓墨般的夜色里。
三少怔怔凝望着前面的黑暗,喃喃的道:“好一手飘浮术,今夜,有贼党消受的了……”
红脸微微一凛,低促的道:“别发愣了,快些准备行事吧。”
于是,一连串的怪异唿哨婉转起伏的响了起来,林子里幢幢人影轻疾的奔走闪晃,行动之间沉静而利落,一看便知是一群饱经阵仗的好汉!
另一边——
孟轻疾而快捷的倏起倏落,足尖每一沾地,便似是横空的流星,那么惊人的泻出老远,另三个人,在无心会中也是首流的脚色了,此刻使尽了力量跟随,却仍然相差那么一段不近的距离。
怪山越来越近,山顶的巨大庄院灯火更是辉煌,那山,那石砌的屋宇,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阴森气氛,似一个矗立在昏暗中的巨魔,冷沉沉的注视着下面的一切,好像所有的动静都在它的瞳眼之内,都逃不过它蕴藏在内心的算计。
借着草丛与崎岖地形的掩遮,四个人快速的连连奔进,就在要越过一个小土坡时,斜刺里蓦地传来一声短促得宛如夜枭嗥鸣般的唿哨,紧接着十多条人影自枯草丛里出现,似鬼魅般围抄上来!
冷冷一笑,孟正待突起暴袭,后面一人已喘息着抢上一步,低促的叫道:“自家的弟兄么?!”
围上来的人影看得出立即消失了踪影,一个身形奇矮,两条腿左右开弓的角色从中间闪了出来,低嘲的哑着嗓子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小子,怎么着赶得这么急,莫非喜欢这里风凉?”
声音跟着人到,朦胧的夜色里,是一个矮小却顶着一颗大脑袋的汉子,朝天耳,大龅牙,还生着几点麻粒,这边人没有表情的哼了一声,冷冷的道:“你们立刻就会得着谕令,看山上的硫磺火焰准备进袭碑石山,我们是去卧底的;前面还有自己的人么?”
朝天耳一掀,这怪人格格笑道:“还有个鸟,咱们是最近的一道卡子,再过去全敌贼,你们小心着,莫让人家拾了脑袋!”
说着话,这汉子不住朝孟打量,没有再理他,这边人转对孟道:“大师,这就去吧?”
孟笑笑,领着三个人又往前面赶下去,无鼻走在最后面,擦身经过那矮小汉子时低低一笑道:“罗圈腿,你留心你自己那双元宝狗腿吧:……”
话声摇曳而去,罗圈腿气得一跺脚,悄悄的招呼手下又隐入草丛里面。
怪山就在眼前,十人条竖旋弯曲的拐路分左右延展上山,右边的六条拐道每隔一个弯折便高悬着一盏黄纱罩的灯笼,一直连串挂到山顶,明晃晃的灯火映照得这六条山道通亮辉灿,而每盏灯笼底下,都直挺挺的相对并立着四名黑衣抱刀大汉,每四名大汉身边又都蹲伏着一条高大凶恶的斑褐皮皮毛的恶大;左边的六条山道则一片黑暗,墨漆漆的任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在黑暗中,却更似蕴藏着无限的阴森与杀机!
隐伏在一块灰白的山石之后,孟微微皱着眉往周遭打量,无鼻凑了上来,压着嗓子道:“大师,咱们从哪边上?”
目光炯然凝注着前面,好一阵,孟断然道:“从左面黑暗的拐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