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见孙隆的手段,嘴动了动,却没有言语。孙隆的行事,果真狠辣,先要对方服软,再彻底剥去对方一切。
论及赶尽杀绝,心狠手辣,明朝几位太监可谓其中榜样。而文官则不会,因为文官行事一般有底线。这一次孙隆算是替自己立了威。
林延潮知道孙隆这么做,完全是看在天子面子上,否则他大可不必如此。
孙隆看着何官道:“何千户,你不要怪咱家,你若冒犯咱家,咱家无所谓,但你得罪是当今状元郎,状元是何人点得?那是当今圣上。咱家敢给天子开恩吗?今日之事我会上报冯公公,你就等待发落吧,至于尔等……”
说完孙隆目光看向其余锦衣卫。
其余锦衣卫见了孙隆的手段,纷纷脸色一白,一并跪下道:“孙公公饶命。状元郎饶命。”
屋内的人跪了一地,唯有马功无事地站着。
孙隆冷哼一声不理会这些人,当下转过头笑着对着林延潮道:“状元郎,你看咱家的处置哪里还有不周的地方?”
事情都作下了,林延潮不会替这些人求情,反而显得自己妇人之仁了,再说孙隆这个情他得承。
于是林延潮抱拳道:“孙公公真是给我面子,以后孙公公有吩咐,尽管差遣。”
孙隆哈哈一笑道:“状元郎这是哪里话,就咱们这交情,说了就见外了,咱家这还不是给天家出力,不可令天子久等啊!”
林延潮得了这份面子,于是道:“这是当然,在下这就随孙公公去。”
“那是再好不过了。”孙隆当下大喜。
当下林延潮随着孙隆一并走出,何官与众锦衣卫们跪了一地道:“送孙公公,状元郎。”
林延潮见对方如此,虽知事情还没了解,但终算是出了心头一口恶气。
走出屋外,孙隆对林延潮道:“状元郎,屋内之事容易解决,但殿上之事却不易。”
林延潮连忙道:“孙公公,请问殿上之事有何不易。”
孙隆道:“一会到了文华殿上,天子必问你为何不赴经筵,你既不可如实说,也不可不说。其余咱家不便透露,状元郎小心应对才是。”
林延潮知孙隆说到这一步,已是难得了,官场上的话历来都是点到即止,要看你自己的悟性。
于是林延潮对孙隆道:“多谢孙公公提点了。”
林延潮随着孙隆一并来至文华殿前。
林延潮就在殿下侯立,而孙隆则是入殿而去。
林延潮在殿下站着,殿外是大汉将军,各司太监等服侍,殿内则是传出清朗的讲声。
林延潮听得,应该是黄凤翔身为经筵讲官,正为天子讲经。
待讲经声停下后,文华殿月台上,一名太监从殿内走出道:“殿下可是翰林院修撰林延潮?”
林延潮道:“正是。”
“陛下有旨,宣翰林院修撰林延潮入殿觐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