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林延潮笑了笑,他轮值入阁期限终也是有到了一日,说来与众人早晚也是要分别的。
于是大家给林延潮送上帕仪为贺。这帕仪不过是意思一下,每人几钱几两银子。
此刻在文渊阁二楼中,张居正负手站在窗边,透过竹帘的细缝,看着东房此发生的一切,见了林延潮辞去的这一幕后,略有所思然后对身后的张四维问道:“子维,这三个月林中允在你任下办事如何?”
张四维抱着手炉十分干脆地道:“此人办事干练,内阁无论大小轻重之事,他都能胜任,我用得很称手。”
张居正点点头道:“后生可畏。”
说完张居正与张四维闲聊了几句,张四维即回到值房里。
张四维到了值房中,然后披上一件厚衣。
尽管值房里放着炭盆,但他一贯是畏寒也畏热。张四维觉得身子暖了,方才坐下批改公文,不久听得外边敲门。董中书推门进来道:“阁老,东房林中允前来面恩。”
张四维搁下笔,想了下道:“让他进来。”
片刻后,林延潮推门入内,然后将帖子奉上道:“晚生林延潮面谢中堂栽培之恩。”
但见公案后的张四维满面春风,从座上起身对林延潮道:“中允,真是要贺喜你了,任官不过一年即开坊右迁,翰林中属你乃第一人。”
林延潮见张四维如此很意外。
这张四维从来对自己是不假辞色的,每次向他奏事,都说不上几句话,就被他打发出门。但一次居然笑着和自己说话,这真是头一遭啊!
林延潮想起内阁里对张四维的风评,说他对下属一贯如此,唯有对他看得上的人,方才破例。
自己这一次升官也成了张四维看得上的人了?林延潮心底这么想,面上连忙道:“这实多亏了中堂对下官的栽培,下官唯有竭力相报。”
张四维摆了摆手道:“宗海无需过谦,对了,首辅那去了吗?是首辅向天子提拔的你,你若先来我这,实是失礼。”
林延潮道:“去了,不过元翁只收了我的帖子,却没有见下官。”
张四维听了若有所思,脸上的笑容也是淡了几分道:“元辅日理万机,确无法分身,你既晋中允,但职事仍与原先不变,反而要更着力才是。”
林延潮道:“下官谨记中堂教诲,能在中堂下面办事,闻中堂耳提面令,实是令下官获益匪浅。”
张四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于是端起了手边的茶。
林延潮见张四维端茶,知是要送自己的客了,于是起身告辞。
从张四维值房里出来,林延潮又去申时行的值房前。
申时行今日没在值房,林延潮将帖子递给值吏。
然后林延潮告假出门往吏部一趟。
走在宫里的甬道上,林延潮想到,方才去张居正值房面谢时,张居正居然没见,这实在是颇有疏远之意啊!自己这一次提拔,虽说是天子授意,但毕竟还是经过内阁题请的,吏部才下的文书。
自己找张居正面谢,张居正居不承这情,这背后是什么意思呢?(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