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到如今菲利普也就不再对自己的得意门生隐瞒了,淡淡回答:“参与者的数量是民意的直接反应,我要做的就是使远东的民意以可控的方式释放出来,反映给帝都那些不知民间疾苦的老爷们,让他们看到推行错误的政策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可是老师……这样恐怕会触犯帝国法律,破坏社会秩序。”维特担忧的说。
菲利普不动声色地看着年轻人:“那么请你告诉我,作为一个曾发誓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神圣事业的培罗信徒,在你看来到底是法律重要还是正义更重要,是秩序重要还是公平更重要?”
“当然是正义和公平更重要!”维特不假思索地说,“如果法律和秩序无法带来公平与正义,那么究其本质就是暴政的体现。”
菲利普露出笑容,拍拍他的肩膀:“既然你通晓事理,我的孩子,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吾主指明了道路,我将一往无前。”
“老师,请允许我追随您!”年轻人激动地脸庞涨红。
“我当然不会阻止一位有志青年追求真理,哪怕这会给你带来危险,好了维特,去给我弄点早餐来。”菲利普笑着说。
大主教阁下今天早上食欲出奇的旺盛,吃掉满满一盘炸面包圈,两份黄油煎蛋卷,一口气喝光两品脱鲜羊奶,正在挥舞刀叉对付烤香肠的时候,维特带来一位访客。
“杰尼斯,我的老伙计,一大早见到你可真高兴,坐下陪我一起吃点吧。”
“早上好啊菲利普,我刚在税务局吃过早餐,咱们那位福格尔少爷被抗议者吓得差点尿裤子,什么都吃不下,为了免得浪费粮食,我把他的那份早餐也消灭了,维特,快给我弄点酒来,喉咙都快冒烟了。”
准传奇牧师杰尼斯是神学院的校长、菲利普的同学兼至交好友,远东地区的神学泰斗,在行省教务委员会中的地位仅次于大主教。当然了,一位成功的神学家也必然是老练的政客和富有激情的社会活动家,培罗教廷的传统在杰尼斯院长身上得到充分体现,这位年约五旬的老人有一张善饮烈酒的红面膛,身材矮小但很结实,说起话来宏亮有力字字铿锵,这是长期露天布道、与人公开辩论打下的功底。
菲利普本人有着奇怪的、滴酒不沾的信条,但是他的房间里总会为招待老友准备几瓶好酒。维特为杰尼斯院长斟满白兰地,退到一旁垂手服侍。
杰尼斯举杯一饮而尽,满足的吁了口气,兴奋地开了腔:“菲利普,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给行省所有市长和镇长写了公开信,表明支持抗税的态度,另外我也给各地的司铎、修道院长和女修会负责人写了信,请他们来赎罪堡参加教务会议,探讨改革教会以适应远东的新形势……无论如何,这一炮已经打响,万一最后炮弹落在咱们自己头上,哼哼,你这个老小子可不要埋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