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关节微微泛白。
“那有什么关系呀?”彼得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人家都说好男儿不当兵,冒着被人砍掉脑袋的风险在战场上打生打死才能挣几个钱啊?尼古拉退役以后就可以跟我们住在一起了,这不是挺好的吗?”
弗拉基米尔摇头叹气,“你不懂,彼得,有一种男人是天生的军人,离开军队会使尼古拉很痛苦,更何况他还少了一条胳膊……”
“我会努力学习,成为牧师,将来用神术帮尼古拉治愈左臂,到那时他要是愿意的话,还可以回到军队。”彼得天真地说。
弗拉基米尔面露苦笑。且不说尼古拉退役之后还能不能恢复现役,彼得显然还没搞明白“再生术”是何等高端的神术,整个寇拉斯堡能够施展这种神术的也只有鲍里斯大牧首和聊聊几位高阶牧师而已。彼得连通往辛德拉教会的门槛都没有迈过去,想这些还太早了点。
弗拉基米尔心事重重的呆立良久,似乎突然回过神来,对彼得说:“时间不早了,你快去神学院参加考试,我自己回去。”
“那可不行!我得送你平安到家!”
“随便你吧。”
两人原路返回,过了木桥,家门遥遥在望。弗拉基米尔又催彼得快走。
时间的确很紧张,反正到家这段路很平坦,彼得犹豫了一下,就答应先走一步。
匆匆跑过木桥,彼得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弗拉基米尔的背影正渐渐远去,心头稍安,加快脚步向前奔跑。他没钱雇马车,况且出租马车鲜少在贫民窟这一带停靠,只能靠两条腿一路跑到神学院,途中少说也要花费一个钟头。
狂奔了十来分钟,彼得停下喘口气。也许是天生的超常感知在作祟,他的脑海中时不时闪过弗拉基米尔在雪地上持杖蹒跚前行的背影,心里莫名的发慌,隐约预感将发生不好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心神不宁的走了一段路,他终于还是停下脚步,无法摆脱那不详的预感,咬了咬牙,转身沿着来时的路飞奔而去。
彼得信赖自己的直觉。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就算事实证明虚惊一场,那也没关系,至少可以移除一块心病。
木桥出现在视野尽头,不安的预感愈发强烈。
彼得屏住呼吸加速飞奔,总算跑到桥头。
一眼望过去,桥面上空空荡荡的没有人影。他刚要松口气,无意间看到覆盖积雪的桥边有纸片随风摆动,连忙跑过去一看,心脏顿时提到嗓子眼。
一个纸包丢在桥上,装在里面的面包已经冻得硬邦邦。
“该死!”彼得急忙俯身向桥下眺望,冰面上被人凿开的窟窿大约有十尺宽,隐约可见一片暗影。
彼得顾不得脱下外套,径直跳了下去,噗通一声扎进河面上的冰窟窿。冰冷的河水瞬间将他浸透,寒意刺骨几乎把他冻晕过去,拼命划动手脚使自己保持清醒,深吸一口气潜入冰面之下,瞪大眼睛四下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