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什么叫做“话语权”?简单来说就是谁来制定评判是非对错、好坏优劣的标准。评价一件商品的质量优劣,本来是很简单的事,但是只要你换一种打法,抛开质量好坏转而谈论审美取向和艺术价值,那就根本不可能在是非对错、好坏优劣的范畴之内得出结论,既有的话语权也对你无可奈何。
艺术和美,就是这么不理性,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否则要如何解释地球上摆进艺术博物馆的那只马桶,要如何欣赏“艺术家之屎”的艺术价值,如何品味《4′33″》的演奏技巧?
在舆论宣传领域,还存在一个比艺术更不讲理的禁区,那就是“政治正确”——包括且不仅限于宗教信仰、民族传统以及道德优越感。
罗兰和约翰·普利特制定的宣传纲要具有两个明确的导向:其一从艺术上证明国货比外国货更具美感,其二将这种官方主导的审美观念与远东的民族传统和爱国主义结合起来。如此一来,就可以在社会上营造出一种主流意识形态:如果有人贬低国货而追捧外国货,那么显而易见——此人要么不懂美丑,要么不尊重民族传统、不爱自己的祖国。
在这样的舆论环境下,购买国货自然成为爱国的体现,民族主义在经济领域得到了充分的表达。
当然,作为舆论掌控者的罗兰本人深知“经济民族主义”是一把双刃剑,玩得太过火难免遭受反噬。所以远东人还是得有那么几样真正拿得出手、在国际舞台上惊艳四座的拳头产品,如此配合宣传才有底气。
说来凑巧,远东还真有两样走在国际前列的先进产品,而且都是罗兰参与投资的工厂生产的,其一是水银镜,其二是香皂。
制镜厂和香皂厂年前就正式投入生产。罗兰特地从大兔子窝镇请来杰克的叔叔、炼金术大师杜瓦林,坐镇工业区指导技术革新。
杜瓦林大师对制镜和香皂的工艺进行了改良和包装,使水银镜和香皂比罗兰最初看到的版本更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完美契合中产阶级的审美趣味,以“轻奢风”的定位推向市场,配合报上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立刻在富裕的市民阶层引起一场时尚风暴,广受追捧。
杜瓦林大师的功力不仅于此,还对水银镜和香皂的配方进行了改良,除了确有必要的调整,更主要的是达到一个“加密”的目的。哪怕竞争对手雇佣高阶炼金术士分析水银镜和香皂,三五年内也不可能搞明白真实的配方,这就为罗兰的两家工厂争取到至少三到五年的垄断权。
安东尼作为制镜厂和香皂厂的股东,对这两家厂的经营和推广比罗兰这个老板更积极,不久前再次返回亚珊圣城,借助福格尔家族的人脉在上流社会圈子里推销这两种新产品。与此同时,他还通过罗兰与柳博芙的特殊关系,将镜子和香皂的产地标签由寇拉斯堡改为白鸥港,玩了一出瞒天过海的把戏,小批量的销往帝国试水,市场反馈非常之好,国外订单如同雪片一般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