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成格里高利法座的论断,普柳希金先生的一生如同可敬的苦修士,纳西姆男爵的荒唐行径则令我不齿,这么简单的是非弗兰克不可能不懂,所以我就更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亲自为纳西姆那种浪荡子做临终告解?”
“弗兰克殿下年轻气盛,做事难免有欠考虑,为了出一时的风头做出这种伤害公众感情的傻事,实在是不够明智。”马蒂尔德淡然地口吻隐含谴责意味。
“弗兰克这么做,倒不见得纯粹是为了出风头。”布列塔妮接着母亲的话茬发表评论,“众所周知弗兰克与格里高利不合,这两个人分别是教会改革派与保守派的领袖,几乎在所有问题上都针锋相对,一方赞成的事情另一方必然反对,既然格里高利大牧首公开赞扬普柳希金,还把这个老守财奴树为道德楷模,弗兰克不能容忍格里高利把持话语权,不得不反其道行之,捧出纳西姆这样的败家子与格里高利打对台——在这样的境况下,弗兰克的言行并不见得是内心的真实反映,我们也不必过分苛责他那些故作惊世骇俗的言论。”
布列塔妮的评论乍听起来似乎不涉及道德判断,但是言外之意流露出对弗兰克此举的不以为然。
索菲娅听了婆婆和小姑子的看法,还是无法释然,拉着小艾伯顿的手追问:“亲爱的,你是弗兰克创办的那个‘改革俱乐部’的成员,我猜你对这个问题有不同看法。”
小艾伯顿显得有些为难。然而面对爱妻满怀期待的眼神,他不得不如实作答。
“首先声明,我与普柳希金或者纳西姆都没有私交,但是我赞同弗兰克的观点,从整个社会的角度来看,相比普柳希金那种一小块干酪恨不得掰开分两顿吃的守财奴,挥金如土的纳西姆对国民经济的增长更有益处。”
“啊哈!瞧瞧我们的好儿子,也学会弗兰克那套哗众取宠的说辞了。”马蒂尔德望着丈夫,唇角勾起古怪的笑意,“我猜索菲娅现在心情一定很复杂,既为哥哥获得支持而高兴,又不得不担心自己的丈夫将纳西姆男爵视为人生楷模。”
“吾主在上!亲爱的马蒂尔德,你这话完全说到我心坎里去了!”索菲娅激动地试图跳起来。小艾伯顿连忙把她抱住,低声在妻子耳边道歉。
古德曼先生耸耸肩,满脸无奈:“我不认为继续谈论这种事是个好主意,还是到此为止吧。”
“爸爸,您这是在逃避,生怕落入我那可怜的哥哥此刻所处的困境。”布列塔妮似乎唯恐天下不乱。
“嗯哼,布列塔妮说得对,我亲爱的朋友,你还是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为好,我保证不生你的气。”马蒂尔德挽着丈夫臂弯,笑容里隐含胁迫。
“既然你们一定要我说,那我就直说吧,弗兰克和小艾伯顿是对的,仅就社会贡献而言,败家子远比守财奴更可贵。”在妻子的逼问下,古德曼先生只得坦言自己站在儿子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