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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岳稍微看下也未及多想,便迈步向北而去。
云韶顿时怅然若失,还盯住高岳的背影看了会儿,心中暗想,“他答应为我采摘朵牡丹的......只是......不会是戏言吧......”
而那文房也盯住高岳的背影,好长会儿,而后转身向崔宽夫妇话别,说突然想起自己在光宅坊里也有些俗务,不得不离开......
走出升道坊,来到横街处,高岳背着书笥,总觉得后面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始终萦绕着自己。
他回头望去,街道涌起的微尘当中,那文房就背着手,腆着肚子停下来,望着自己——待到他转身继续走,那文房也继续跟在其后,鬼鬼祟祟。
走走停停,如此过了足足一坊之地,高岳实在忍受不住,便径自回身走到那文房前,拱手行礼。
这文房也猥琐地笑笑,叉起手指来回礼。
“未知尊驾高姓大名。”高岳问。
“唉,你我萍水之客,鄙夫又忝列下州小吏,说出来怕折辱郎君身份......”
“哦,那算了。”说完,高岳回身就准备跑起来,他不知道这位精神病般的胖子为什么老是跟着自己。
结果一把被那文房扯住,这胖子笑得更猥琐了,“哎,郎君暂且别走,我看咱俩有缘分。”
“岂敢岂敢!”高岳激烈地甩袖子,想挣脱他,如果马上他再不松手,就要飞脚踹他的脸了。
“其实说下州小吏是我谦虚了!”那胖子拽着高岳,说话也急起来,“鄙夫睦州司马刘长卿是也。”
那胖子报出“刘长卿”三个字时,高岳原本高抬的靴子,总算是停住,然后慢慢放下来。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高岳激动地指着刘长卿,大声询问道。
“谁作的诗?”刘长卿一脸茫然。
“哦,没谁,没谁。”高岳好像明白什么,急忙说到,“晚生高岳,草字逸崧,渤海高氏河南房,现国子监太学生——久闻刘司马诗坛大名。”
“唉,哪有什么大名,郎君切莫如此过誉。”刘长卿表示自己十分谦逊,然后突如其来加上一句,“也就是个‘五言长城’罢了。”
高岳被这突如其来的装X给猛击一记,差点没当即倒下,不过他最关心的,还是这大诗人刘长卿为何会主动找上自己?
可刘长卿明显对自己一见如故,拉着高岳的衣袖,豪情万丈,“走,逸崧——咱们去平康坊嫖宿去!”
“不不不。”高岳摆手不停,说自己非常高兴能遇见刘司马,不过因要去大宁坊拜谒某位先辈,不能陪司马一起去平康坊从事高雅活动了。
“不知逸崧要去寻谁?”
高岳心想反正自己也就是个区区生徒,也不怕什么政治株连,就告诉刘长卿说,要去找卢纶,请教些五言诗方面的东西。
结果刘长卿当即如遭到莫大侮辱,指着自己,酒糟鼻红得发亮,“我五言长城刘长卿在此,你居然要去找卢允言那流货色?”
这句话确实让高岳为难起来,刘长卿见他不言语,知道他动摇,便又拉起高岳衣袖,挥手豪言,“五言诗还不容易?走,我们去平康坊边嫖宿边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