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连连点头谢了恩,然后一路欢畅的离开皇宫,甚至想去户部炫耀一番,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皇上的召令很快就下去了,杨承郎是在军中接到了的皇上口谕,赵知真得知以后,先杨承郎入了宫。
等杨承郎到了皇宫的时候,赵知真已经在了。
“草民参见……”杨承郎跪地叩见,礼数上,倒是挑不出半点的刺来。
皇上看着眼前身形和赵知真能比拟的人,和赵知真取笑了句,“这就是你在青桐县招进军营的?看着身形,倒是和知真你一样精神。”
取笑完了之后,皇上才让杨承郎起身,“抬起头让朕看看,引得朕的外孙女心心惦记的男儿究竟是什么模样。”
杨承郎谢了恩,已经说不出此刻心里是什么心情。
紧张之外,更多的是隐忍在皮面之下的恨意。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人,杨家就不会家不是家,也不会一个杨家七零八碎,至今,他的二伯也下落不明,不知生死,他大伯也无需隐姓埋名的藏在老山之中,或许,他的爹娘,他的爷爷奶奶也不会早早的去了。
杨家所有的苦难,都来源于眼前这位君主。
待杨承郎抬起头了以后,皇上一口茶噗了出来,随后放声爽朗的哈哈大笑。
“你和周司农倒是默契又般配,两人真是一般的黑。”皇上当真是觉得特别的有趣,周司农黑,是他见过最黑的女子,没想到周司农的夫君也黑。
“让皇上见笑了。”杨承郎露出有些憨厚的表情来,他这一张脸,有十足的欺骗意。
想当初,周琳琅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也觉得他像个沉闷的老实人,没想到,接触多了才知道,是一个心眼多心思活络的人。
“和朕说说,你和朕的宜欢郡主是如何认识的?你在进军营之前,又是做什么的?”皇上看了眼杨承郎,当真不觉得这个周司农的夫君能比京城谁家的二郎俊朗到哪里去。
“草民和宜欢郡主并不相识,只是因为媳妇的关系有过几面之缘,宜欢郡主似乎不喜欢我媳妇,总给我媳妇挑事,好几次惹得我媳妇在家里气的跳脚,那天在虹山,宜欢郡主还和永昌侯世子说草民是窝囊废,再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宜欢郡主就突然给我送吃送喝的。”
见皇上分毫没有对他的身份产生半点怀疑,杨承郎便放开胆子的说,皇上既然问起了他和宜欢郡主怎么认识的,那么,他自然要将宜欢郡主最近做的好事一件不落的说出来让皇上知道。
“草民是周家村人,父母早亡,还有一个个弟弟因为家里穷,很小就送人了,也早早的去了,草民在进入军营之前就是靠打猎为生,这黝黑的脸大概就是常年在山里打猎时候给晒的。”杨承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将傻乎乎的人表现的是淋漓尽致,“本来没这么黑的,后来入了军营参加训练才更黑的,我媳妇也是晒黑的,我就和我媳妇说了,等我有了本事,我就让她天天在家里,吃好的,穿好的,出门有人打伞,以后她就白回来,铁定会好看,到时候,说不定会是我们村里最好看的人。”
“倒是会心疼人。”皇上听着杨承郎过于朴实的话是笑的合不拢嘴,“你和周司农当真是有趣,难怪两人会过到一块去。对了,你可知道,朕今日召见你,所为何事?”
“不知道。”杨承郎如实的摇摇头,然后朝着赵知真看去,问道,“赵大将军,可是我犯了什么大错?”
“早上,宜欢郡主进了宫找朕,说是要朕赐婚与你和宜欢郡主,杨承郎,你说说,朕的宜欢郡主在你眼中如何。”皇上问道。
“啊?”杨承郎当场就愣住了,这下的表情,真的不是装的,而是吓到了。
他也没有料到,宜欢郡主竟然会找到皇上来求赐婚。
“我有媳妇了!”杨承郎回过神来就顾着表态了,“我有媳妇了,皇上您知道的,周司农,就是您亲封的周司农大人,她就是我媳妇!”
“朕知道你已有妻室,但是,怎么办?朕的宜欢郡主偏偏就喜欢你了,现在,朕要你休了周司农,另娶朕的宜欢郡主,你若是不愿意,朕看在周司农的份上也不为难你,最多就是将周司农革职,让你们回你们老家去。”
皇上说到这,稍稍停顿了片刻,暗中在观察杨承郎的表情,见杨承郎站在那,神色也没有多少太大的变化,才又继续道,“你若是愿意休了周司农娶宜欢郡主,那就是郡马爷,宜欢郡主可是朕的外孙女,朕自然不会舍得她的郡马是一个小小的守城门小官,只要你答应娶宜欢郡主,朕就将你调入禁卫军,当禁卫军统领如何?若是你有本事做好禁卫军统领,他日,朕就是封你为侯也未尝不可。”
赵知真目光微微一沉,也有些好奇的去审视杨承郎的表情。
实在是皇上给的条件太过诱人,只要娶了宜欢郡主,就等于杨承郎能一飞冲天,从一个被人耻笑指着鼻子大骂窝囊废的守城门的成为禁卫军统领,甚至是封侯拜将。
任何人,面对这样的诱惑,都不见得可以毫无波动和震撼。
看杨承郎好长时间都没有吭声,皇上便以为他在犹豫不决。
想想,皇上也觉得,这种犹豫也是人之常情,杨承郎会有所犹豫,而不是当场答应立刻谢恩,说明,周司农在杨承郎心里还是有分量的,周司农这个草糠之妻还是有资格和他所抛出的诱惑放在同一个天平里由杨承郎去掂量考虑。
“不着急给朕回答,三日后,宮宴,介时你和周司农一块来参加,到时候,你当着全朝文武百官的面告诉朕你的回答,你若是同意了,朕就当场赐婚。”皇上一脸和善的笑着,半点没有逼迫人的气势。
说话以后,皇上就让人领着杨承郎出宫,然后转头喊了赵知真道,“若是宜欢郡主问起你,朕是怎么和杨承郎说的,你就将朕刚才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宜欢郡主,让宜欢郡主高兴高兴,宜欢郡主,那可是朕的好外孙女儿啊~”
“是!”赵知真应下,听着皇上最后那一句感慨,却分明听不到半点皇上对宜欢郡主的喜爱之情,相反的,那一句话里,满满的,都是讥讽。
“知真,以你所见,你觉得,朕有没有机会给宜欢郡主赐婚?”皇上突然问道。
“皇上是一国之君,只要皇上想,机会自然是在皇上手里随时都有。”赵知真回答的很是模糊。
“也是,不过,朕问的是,杨承郎是否会休妻另娶,你不是曾经和朕说过,杨承郎这人最是珍爱周司农这个妻子吗?”
“怕是不会,臣和杨承郎相处的时间已经不断,臣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信任的,杨承郎的身上,有很大一部分的性格和臣特别相似。”赵知真一笑,“皇上,宜欢郡主怕是要失望了。”
“哦?哪一部分?”皇上兴致颇高的追问着。
“忠和诚。”赵知真轻轻吐出两个字,“皇上,臣对自己选的属下很自信,不瞒皇上,臣本来也有意,历练杨承郎一番之后,重用他,为皇上栽培出更多的忠诚将士。”
闻言,皇上龙颜大悦,笑声久久不止,显然,赵知真这番认真的回答,让他心里很是高兴,当下,也更加的期待三日之后的宮宴能得到杨承郎什么样的回答。
“那你说,周司农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会不会到朕这里哭诉?”皇上摸了摸发白的胡子,开始有些期待,“朕倒是想看看周司农会如何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