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脸,秦王大力的拍着薛朗的肩膀:“当日与幼阳相识之时,从未想过今日,好好待我阿姐,否则……”
否则什么,一个字都没有说,但威胁的意味却十足十。
薛朗心里偷偷抹汗,从没哪本史书记载过如今的秦王殿下,未来的太宗皇帝二凤君是恋姐狂啊!薛朗只能忍着脚掌和肩膀的疼痛,真诚的保证:“我定会待公主比待我自己还好!”
“哼!”
秦王哼了一声,也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不过,倒是没再踩他。薛朗偷偷的抹汗,娶个兄弟多的媳妇儿,压力还是蛮大的。
正一片其乐融融的时候,平阳公主看看圣人,突然行礼道:“儿多日不进宫,不知万姨如何,儿想去看看万姨。”
圣人的笑容一僵,看了平阳公主平静的面容一眼,斟酌道:“你万姨一切安好,我儿便不用去了吧?”
平阳公主道:“万姨身负掌凤印、执宫规之责,身体康健,至关重要。阿耶政务繁忙,如何让阿耶无有后顾之忧,万姨至关重要。”
说完,眼睛一瞬不顺的望着圣人。圣人面上现出一丝尴尬:“平阳啊,张婕妤……”
圣人斟酌着词句,一时间,似乎有点儿词拙。平阳公主迎着圣人的目光,从容问道:“儿在与阿耶说万姨,关张婕妤何事?”
“……”
圣人说不出话了!
要是说张婕妤刚才冒犯宫规,擅闯前宫的事情,肯定要被罚;要说不说,他的宝贝女儿就一直提掌管后宫的万贵妃。平阳公主的意思很明白,是何人给了张婕妤擅闯前宫的胆量与底气!
无有一字指责圣人,却字字都在说圣人偏心,为上上梁不正,导致下面的人,飞扬跋扈,目中法纪。
薛朗帮圣人想着,都觉得头疼。可是看看淡定从容的平阳公主,又忍不住有些自豪。这就是他的公主殿下,最擅长的便是冠冕堂皇之道的阳谋,让人避无可避。张婕妤居然敢在平阳公主觐见的时候闯进来……薛朗默默地为她点根蜡。
话说,历史记载上,张婕妤这一状是告得十分成功的,李渊听得大怒,斥责秦王一顿不说,过后都还气呼呼的跟裴寂说,儿久典兵,为儒生所误,非复我昔日子。
意思是说,这小子长期在外带兵,专制惯了,又被那些读书的教唆,不再是我以前的儿子了。
虽说秦王扫了他的面子,但是,你一个皇帝,不赏功臣却赏内宠之父,这般行事说到哪里都没道理!最后挨骂的居然还是秦王,想想都觉得同情秦王。
不过,今日薛朗恰逢其会,因为活字印刷术的事情,正好跟平阳公主一起入宫,不然,这件事还不好处理。有平阳公主在其中缓和,又有裴寂见机行事,方才有今日还算皆大欢喜的结果。
就是不知圣人会如何责罚张婕妤!看平阳公主一直在说万贵妃,想来刚才圣人那个轻飘飘的、有等于无的罚抄宫规二十遍是应付不过去了。
果然——
圣人看看一派气定神闲之态的平阳公主,先是板着脸,板了一阵,看平阳公主不为所动,不禁苦笑一声,朗声道:“张婕妤身为后宫,擅闯前宫,视为大过,罚禁足三月,抄写宫规百遍。另,张婕妤之父,恃宠生娇,目无法纪,杖责三十。”
平阳公主躬身行礼:“圣人法不徇私,重礼守矩,实乃天下臣民之楷模也!儿佩服之至!”
圣人打个哈哈,一时间竟无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