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流水般退出去,帐幕的布帘被放下。平阳公主悄悄吸了口气,妙目一转,望向自己的郎君,却见薛朗坐在旁边,面色变来变去,不知道在想什么,颇有啼笑皆非之感:“不过是新婚之夜,幼阳便对着本宫走神,可是本宫不堪入目否?”
卧槽!本宫都出来了!
薛朗就像被电了一般蹿起来,结果扯到两人结在一起的头发,齐齐痛呼一声,连忙低头,形状颇为狼狈的趴倒在平阳公主身前。
“噗嗤!”
平阳公主不禁一笑脆笑,笑得薛朗红了脸庞……当然脸上的白粉扑得太厚,看不到脸红,不过,耳根、脖颈处却一片血红,不用看脸便已知他肯定满脸通红。唔……薛朗感觉到掉粉了!
表情不禁更加凄惨,可怜巴巴的望着公主,欲言又止。
平阳公主轻笑一声,伸手去扶他:“幼阳何以如此慌张?”
薛朗干笑两声,总不好意思说是被唐人的奔放吓的!在平阳公主的搀扶下缓缓地、小心地坐起来,再没扯到梳到一起的头发,嗫喏道:“我……我有点儿紧张!”
平阳公主一怔,似是想不到薛朗会这般说,道:“幼阳想是饿了?我让人准备了吃食,垫一垫再说。”
薛朗抬头,看着平阳公主,道:“若是有热水,我想洗漱一下,这脸上的粉干了后一直往下掉,有点儿污染环境!”
等着下人去准备吃食和热水的空挡,平阳公主问道?:“幼阳为何紧张?”
薛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眼睛不受控制的看看四周,低声道:“为什么喜帐不设在屋里,而是在院子里?”
平阳公主面上一红,不过还是答道:“这里是占卜后的风水吉地,故而设在此。”
原来如此,不是开放,是封建迷信!但还是好紧张肿么办?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薛朗心里有些尴尬,颇不自在。平阳公主身上就坐在他的旁边,幕障之内,充盈着她的香气,不用抬头看,只她坐在身旁,心里似乎就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可是,顾忌到环境,又有些心虚……情不自禁地,悄悄挪了挪膝盖,往她的身边挪了挪——
靠近的一瞬间,便感觉到平阳公主的身子似乎一僵!
薛朗一怔,抬头看向她。平阳公主的脸上如他一般涂脂抹粉,只是,不如他的那么浓重,略素淡些,这应该是平阳公主的个人喜好与审美,她从来不上浓妆。
薛朗没动,直直的凝视着平阳公主,平阳公主的袖子微微动了一下……薛朗伸手,握住她的手——
果然,双手本是握拳状,在薛朗手摸上去的时候,猛的一缩之后,重又握住他的手,手掌有力。
薛朗的手被握得生疼,强忍着不露出异样,抬头专注的看着平阳公主,终于从她看似平静的眼眸中,看出一丝惊惶与恐惧——
柴绍!
薛朗猛然想起平阳公主曾对他说过的话——
柴绍乃是家中独子,急需血脉支撑,哄人不过后便欲用强,公主一怒之下,失手杀人!
“建瓴,你在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