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圣人面露惊容,显然是因为薛朗的言辞,颇为震动。
薛朗道:“臣不知旁人评判为君者是否合格的标准是什么,然而,在臣这里,只有这两个标准!是否能选贤用能,是否敢为人先!若为君者具备此两点,那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便不会亡!若是失了敢为天下先、敢于担当重任之勇气与决心,那这个民族与国家也不过是名存实亡,日落西山,命不久矣。”
圣人悚然一惊。薛朗道:“于臣来说,只这两点便行。但于圣人来说,手心手背皆是肉。圣人乃开国之君,圣人今日之选择,乃是后世参照的标准,理当慎重。”
圣人面现愁容,道:“朕所忧虑者,便是为此。若朕选了二郎,后世子孙为了皇位之争,定当腥风血雨,骨肉相残;若选了大郎……嫡长子继位,天经地义,后世子孙若能效仿,天家也能少些纷争。”
所以,这就是站的角度不同!薛朗所站的角度为公,圣人的角度为私。家天下、家天下,这天下终归是李唐的天下,不是天下人的天下。圣人立储,不可能只考虑才能。
薛朗也不想再说,一切只看圣人自己的选择。
圣人没再继续坐在床上,而是站了起来,在狭小的牢房内来回踱步。薛朗静静地站立一旁,不言不语,只等圣人决断。
圣人踱步半天,突然停住,问道:“若选二郎,大郎当如何?”
薛朗咬咬牙,冷酷的道:“杀之!”
“混账!”
圣人心头一惊,忍不住叱责一声。薛朗低头拱手认错,半点儿都不带犹豫的。圣人颓然一叹,停下脚步,哀声问道:“大郎与二郎……不能共存否?”
薛朗道:“事涉皇位,事关天下,天无二日?,人不二主,不能共存!”
圣人一窒,无言以对。薛朗道:“禀圣人,除此之外,臣尚有一句谏言。”
“讲!”
“喏!”
薛朗道:“党争误国。”
圣人面色一变,在牢房内连续走了几圈,恍然问道:“大郎、二郎可曾扰你与平阳?”
薛朗道:“秦王不曾,太子约莫隐晦提过。”
圣人不置可否,只点点头,也不说什么时候放薛朗出去,表情高深莫测的看了薛朗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平阳非寻常妇人,你既已娶了她,如今又要与她有孩儿,当好好待她。”
薛朗连忙道:“岳父大人尽可放心,小婿知道该怎么做。”
圣人略略颔首,不再多言,就如他来时一般,轻车从简的回宫去。第二日,平阳公主进宫例行求情时,圣人并未见她,而是着人宣布了数道手敕——
芮国公薛朗冲撞圣人,以下犯上,着去职流放越州,小惩大诫,以儆效尤。
敕封江临为苏州总管,总领苏州军事。
敕同安长公主以年长进位大长公主;安国平阳公主功参佐命,辅国有功,特进长公主,以示公主功高,异于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