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得早了些,天光刚亮透,迎着朝阳,就着仆人暮雪端上来的温水洗漱后,问道:“可到镜湖了?”
初雪答道:“奴婢刚才去问过水手,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平阳公主神情隐现欢喜,道:“岂不是就快见到幼阳也?”
初雪笑道:“恭喜娘子与驸马一家团聚。”
嬷嬷笑着叱责道:“不会说话的妮子!应当说恭喜娘子与小主人将与驸马一家团聚。”
初雪恍然,认错道:“嬷嬷所言甚是,奴婢居然忘记小主人,真真该打!”
嬷嬷与初雪的这番作态,逗笑了平阳公主,浅笑着摸摸已然鼓起的腹部,眼神望着远方,颔首笑道:“对呀,我们就快一家团聚也!宝宝,你就要见到耶耶了,可欢喜?”
腹中的小宝宝似有感应,踹了她肚皮一下,惹来公主殿下充满慈爱的一笑。一船人言笑晏晏,欢欢喜喜的向越州去。
短短半个时辰的路途,若是往日,平阳公主定不会如何激动,但今日却觉得有些难耐,嬷嬷在一旁似乎也很激动,手无措的动来动去,忍不住来回走了两趟,平阳公主不语,倒是初雪笑了起来:“嬷嬷,往日看您对驸马诸多挑剔,为何今日似是难以抑制激动之情?”
嬷嬷闻言脚步一顿,白了她一眼,嗔道:“小蹄子胡说什么!往日我那是督促,哪里是挑剔!”
却不解说为什么今日这般激动。倒是平阳公主知晓她的性情,笑道:“叫我看来,嬷嬷往日待驸马以严,确是督促之意,乃是因我之故;今日难抑激动之情,也是因我之故,有劳嬷嬷为我操心了。”
嬷嬷眼眶不禁一红,虽语气哽咽,神情却见欢喜:“小娘子明白老奴之心,老奴这心便无有白费。”
平阳公主起身,拍了拍嬷嬷的手背,一切尽在不言中。经过这一出,倒是冲淡了众人的激动,半个时辰的路途,也不再如刚才那般难熬。
“禀殿下,船已进入镜湖,驸马居处的水道浅且窄,大船进不去。”
平阳公主颔首,道:“无妨,乘轿行一段便是。”
说完,让船开到镜湖边的码头处,坐上一乘软轿,从陆路进四水村。嬷嬷与初雪走在轿边相陪,暮雪、立雪几个留下整理随船而来的行李,监督人搬过去。
这会儿,四水村的村民们或已去田里干活儿,或已出海打渔,村里只有老幼在家。平阳公主一乘小轿,低调的进村,跟随而来的部曲和护卫多留在船上,带的人并不多。
然而就算是这样的低调,也惊动了村里的人,纷纷出来看热闹,看轿子朝村那头的薛家郎君家去,又有些了然,纷纷把自家好奇的顽童强拉回去——
村长说了,那位薛郎君来历神秘,断不可看他家的热闹。
“娘子,到了!”
平阳公主一行到得薛朗住处的大门口,看那比之长安城内府邸大门简直可以说极度简陋的门扉,平阳公主不禁淡淡一笑,亲手推开门扉往里走,走过宽敞的外院院子,刚进内门,便听到一阵悲痛的哭声——
平阳公主不禁一愣,表情虽未变,但脚步却加快了许多,快步进去,就见内院的房檐下,好几摊殷红的血迹!
血迹一路向里,看着竟像是卧房的方向!平阳公主悚然一惊,情不自禁地大叫了一声:“幼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