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靠岸,待要下船——
“幼阳!”
平阳公主突然叫了薛朗一声,扭头看他,眼神是薛朗从未见过的软弱,神情里透着不确定。薛朗看得心头一痛,立即道:“我在,莫怕!待会儿把水奴抱去给圣人看看吧。”
平阳公主点点头,双目微阖,深呼吸数次,表情才恢复沉静,挺直脊梁,道:“我们下去吧!”
薛朗点点头,水奴交由奶娘抱着,与平阳公主一起下船。二郎夫妻就在码头上等着,见人下来,立即迎了上来:“阿姐!”
平阳公主全无方才之软弱,一板一眼的行礼:“拜见太子,拜见太子妃。”
薛朗也跟着行礼:“臣薛朗拜见太子,太子妃!”
二郎一怔,连忙道:“阿姐与幼阳,我们皆是一家人,无需如此多礼,快快免礼。”
平阳公主未动,沉声道:“未曾奉诏便擅离职守,其罪也!在太子责罚之前,恳请许我进宫,见父亲一面,之后任由责罚!”
二郎面色复杂,望着行礼的平阳公主,不言不语,一动不动。太子妃长孙氏悄悄地轻轻拉了他一下?,上前扶起平阳公主,微笑道:“阿姐何出此言?闲事且莫提,这一路劳累,阿姐身上可还安好?我命人备了软轿,也携了太医来,可需太医看看?”
一片关心,语出至诚。平阳公主躬身道:“劳太子妃关心,并无异样之处,无需太医。”
说着,朝旁边看了一眼,初雪立即捧了一个盒子上来,平阳公主道:“此是水师总督官印及兵符,还请太子接收!”
二郎眼都红了:“阿姐,何至如此?或是,阿姐不愿再认我这阿弟?”
平阳公主沉默不语,只是把盒子捧高。二郎大怒,胸膛起伏不定,望着平阳公主,眼眶通红,双拳紧握。
太子妃拉了他手一下,道:“此地人多口杂,父亲在宫中已知阿姐归来,先进宫去看父亲吧!”
二郎瞪视着平阳公主,看平阳公主不为所动,深吸一口气,猛然转身,当先而去。太子妃朝身后看了一眼,立即有一乘软轿抬了上来,长孙道:“阿姐,请上轿!”
平阳公主没动,终于抬头,看了太子妃一眼,看她笑得一如往日那般温婉诚挚,轻轻叹了口气,道:“有劳太子妃。”
“娘!娘!爸爸!爸爸!”
许是到了陌生的地方,见到的全是陌生的人,水奴哭起来,朝父母的方向伸着小手,哭着想过来。
长孙微笑着,看水奴的眼神颇为亲切,问道:“这便是水奴?往常只在父亲处看过画像,我看着约莫像驸马多过像阿姐?”
说到水奴,平阳公主周身的气势不禁柔和了几分,点点头,示意初雪把水奴抱过来,与她一同乘软轿,道:“现在大了些,刚出生时,看着与幼阳更像。外面日头晒,先进宫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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