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声音中,每一个人既是悲愤,又感到了无奈。
朱厚照努力地想忍住眼泪,可是这眼泪却如泛滥的洪水,无法遏制,他气得发抖,一旁的刘瑾忙是搀住他,朱厚照侧目,恶狠狠地厉声道:“滚!滚开!”
巴图蒙克却是泛出了笑意,道:“陛下,我们的约定,可还算数吗?”
约定……自然是大明此前承诺的粮草。
在三月之内,筹措到足以养活鞑靼人,使他们度过今年的粮草至鞑靼部。
现在,金帐卫大获全胜,也该是朱厚照信守承诺的时候了。
几个重臣已经从彩棚中出来,一个个人看着朱厚照,此刻,所有人无言,因为……他们输得太惨,太惨了……
藩臣自他们的棚中冒出头来,一个个探头探脑,各怀着心事。
大明,终究不再是那个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大明了,不再是那个洪武朝驱逐鞑虏,文皇帝时期各种吊打不臣的大明了。藩臣们自觉地自己后知后觉,可是今日,他们像是摸清了底细。
面对巴图蒙克的质问,朱厚照的嘴唇抖动,嚅嗫着发不出声音,他只是咬牙切齿,瞪大着眼睛,森冷地看着巴图蒙克……
这使许多人骑虎难下,刘健诸人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今日遭此奇耻大辱,朝廷难道还要乖乖割肉喂狼吗?
可是一旦矢口否认,那么又要将大明的信义置于何地呢?
没有人吭声,只有朱厚照面临着这两难的局面,却是无法做出选择。
“大汗!”这时候,一个清亮的声音传出。
巴图蒙克侧目看去,正是叶春秋。
他能从这个少年身上感受到满腔的怒火,甚至感觉这个少年与自己说话时,他的目光却仿佛越过了自己的肩头,朝着校场的方向看去,似是看着一地的尸首,看着堂堂京营指挥的头颅被鞑靼人如皮球一般抛在天空羞辱。
叶春秋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深深的清冷:“大汗,我大明以信义为根本,既然已经许诺,自然信守承诺,陛下现在有所不适,却绝不会抵赖。”
巴图蒙克阴测测地看着叶春秋,笑了,他心中其实一直深恨叶春秋,若不是叶春秋发现了他的图谋,又何至于会惹来这个麻烦?不过现在也好,自己终究还是胜利者!
巴图蒙克大笑了两声,带着得意非凡的笑意道:“叶修撰果然识趣啊,噢,你这样一说,小汗倒是记得当初叶修撰也是言我金帐卫必胜的,今日我金帐卫不辱使命,倒是多亏了叶修撰。”
在他说完这番话,已经有无数双眼睛愤恨地看着叶春秋。
他们是有理由愤恨的,当初,是你说鞑靼必胜,现在,你却又大言不惭,竟敢绕过天子,答应给鞑靼人粮草。
其实从理智上来说,叶春秋的每一个言行都是对的,可是这个世上绝大多数的人都不能理智,何况还是这个时候。
你有什么资格,答应巴图蒙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