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释然,苦笑道,“果然是天意!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这件事,我原也没想能一直瞒下去,尤其华裳长大后,越来越不像我,我就知道,事情瞒不久。”
她也很美,女儿也美,这无可否认,可是,华裳的美,与她却绝然不同,而且华裳身上,时时流露出一种让她感到陌生的冰冷感觉,她心里是越来越不踏实。
如今,一块玉佩揭开了这段往事,终于是瞒到头了。
“母亲,你是说……”华裳手心里,布满了冷汗。
“老爷,华裳,你们别急,其实这件事,要从十八年前说起。”百里夫人示意大家都坐下说话,“那时候我跟老爷成亲一年后,还没有身孕,心中不免着急,就到清心寺里去上香求佛,希望能得偿心愿。”
那天她到了山上,求完佛,才要回去时,天却下起了大雨,她不得不在寺里留宿一夜。
那时辛嬷嬷就在她身边服侍,收拾好床铺后,主仆两个就歇下了。
睡到半夜,却忽然有人从窗户里闯了进来,百里夫人惊醒后,还没等叫出来,就被制住了。
“啊,就是那天?”百里恪也想起来了,虽然时间隔的久,不过妻子到清心寺清修之前,就从来没有在外面留宿过,那次是唯一的例外。
本来他不放心,想去接妻子回来,可雨下的实在太大,上下山都不安全,好在寺里的住持是他的好友,有住持照顾,他也放心。
“是的,那次我没回府,没想到会遇上那件事,”百里夫人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呢,“当时我以为是遇上了强盗,没想到是个女人,不但浑身是血,脸上还伤的不成样子,根本就看不清原来的样貌,就像个鬼一样。”
好在那女人立刻就表明自己没有恶意,说是被人追杀,伤的很重,腿也受了伤,可能会废,如果只有她自己,死就死了,可她还怀有身孕,为了孩子,她要活下去。
华裳心中一阵痉挛,想到那个伤到如此严重的女人,就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她就觉得无法忍受。“她……”
“她当时真的伤的很重,可是她很坚韧,不但没倒下,还让我帮她买了药,准备了器具什么的,自己治伤,我在旁边看着都疼,她却叫都不叫一声,简直就是……”
“怪物”两个字,她没好意思说,其实当时,她就是这么想的。
哪有女人能狠到那份上,居然自己刮腐肉疗伤,血水哧哧往外冒,像水一样的。
可那女人不但挺过来了,恢复速度还真是快,那么重的伤,要是换了别人,十天半月都别想动一动,她却三天之后就能坐起来,还能自己吃饭喝水,有人扶着,也能如厕,恢复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女人后来说,自己叫贺梵音,因为被仇家追杀,所以落到了这地步。
华裳一愣,“贺梵音?不是叫什么菱吗?”
如果她的生身母亲真是靖王的那个菱王妃,名字里应该有个“菱”字才对呀。
还是说她想岔了,菱儿王妃不是她的母亲?
这一说,百里夫人也茫然了,“什么菱?我不知道啊,她自己说叫贺梵音,莫非……她是怕仇家找到,所以编了个假名字?”
百里恪点,“这也有可能,那后来呢,她的孩子……”
百里夫人愧疚地道,“说到孩子,老爷,我真是对不起你,你一定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你说就是。”百里恪笑笑,虽然心里不太舒服被隐瞒,不过知道妻子的为人,他当然不会因此而生出隔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