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了?”
王定六此时也是心中大急,暗道头一次给哥哥办事,莫不是就办砸了?忽见这时阮小七一扯他手,指着江中道:“那里莫不是有艘小船?”
王定六见说借着月色去望时,隐隐约约似像一艘船的影子,只是看不大真切,正要问阮小七时,只见他已经将长刀衔在嘴中,开始脱衣裳了,王定六见状拍了拍额头,暗骂了一声自己太傻,随即也跟着脱了起来。
两人很快把衣衫藏好,便朝江中走去,眼看水已经淹没到腰间了,阮小七赴水而行,王定六也紧随其后。这阮小七是水中行家,看王定六使水的姿势便知此人身上有货,看来横渡一说还真不是吹出来的。这两人轻手轻脚直往那船摸去,快要到时,忽听船上一个汉子急切的声音传来:“好汉,你绕我母子性命,都把金银与你!”
只听那艄公道:“金子也要,你母子的性命也要!”
那汉子欲哭无泪,急求道:“我老娘背上有疾,不能见水!好汉!你且听我与你说,人生在世,谁不是娘生父母养的,你若只顾害我老娘,怕不是要遭报应?”
那艄公大笑道:“你的老娘须不是我的老娘,只顾与我说这些鬼话作甚?”
只听这时一个婆婆道:“顺儿,你莫要求他!我便是死了,也不打紧,这都是报应啊!想你那大哥平生不作善事,只顾把良人坑害,我劝说他多少回,他只是不应!如今我得了这要命的病在身上,名医摇头,百药难治,你那大哥他只装作睁眼瞎,半面不来看我,好似我死活与他无干一般!你说老天不理会这等畜生,却只顾把劫数报在我娘俩身上,莫不是瞎了眼?”
那艄公闻言笑道:“原来也是恶人的家眷,取你们性命那也算是为民除害了,两位,好走了!”
忽听那婆婆厉声叫道:“我与我儿都是清白人,他往日里虽受他大哥蛊惑,做了些糊涂事,却不是该死的罪过!且他如今已经被我劝转回了,你若要害我们时,不能拿白刃相加,只顾把我们推到这江之中去,我便做了鬼也不来缠你!”
那被绑缚的汉子闻言双眼流泪,他做儿子的哪能不知母亲心意,心道老娘这是要舍身救己啊,落到水里对自己来说便如回家一般,别说是负着绳索,就是负着铁索自己也能想到办法逃生,可是老娘背上有疾,怎沾得那水?那汉想到这里,心中忍不住那一腔悲愤,也不顾自己此时给绑缚得严严实实,就要上前与那兄长的同行拼命。那婆婆见状大喊,“顺儿你若敢动,我便自己跳下水去!”
那艄公哈哈大笑,道:“既然婆婆都开口了,小人怎敢不依?那么便商量一下,是谁先跳?”
那汉子闻言,只觉肝肠寸断,哀求道:“好汉,你多留我老娘一刻性命,我便感你大恩大德!”
那艄公笑道:“如此说来便是你先跳了?”
这时另外一个艄公察觉出一丝端倪来,上前道:“五哥,这人莫不是诳我等?听他老娘说他家有个兄弟也不是好人,只怕这汉身上藏着甚么蹊跷!”
那五哥闻言一想,旋即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两个只要囫囵死,敢在老爷面前使诈?”话一说完只见他满脸怒气,就要提刀来杀这母子两人,那被绑缚的母子大惊,便听那婆婆嘶声裂肺的哭喊道:“快跳!快跳!你这逆子真要逼死我么!”
这五哥哪里肯放过这汉子,举刀就来砍他,嘴中威胁道:“你若是敢跳,我便先取了你老娘性命!”
那婆婆惨叫一声,为了救儿子,闭着眼便往江中一跳。见此情形,那汉子只觉万箭穿心,跪倒在地望着天上那轮残月大嚎。此时这五哥笑嘻嘻的提着刀便要过来结果他,忽觉腿上一痛,他低头去看时,整只脚掌居然叫人剁了下来,只见那五哥厉声惨叫,直摔倒在船上。另一个艄公赶来一看,心中大怒,痛骂道:“王家老六,你个小亡八,居然敢对老爷下黑手!”
那王定六冷哼了一声,一手扶船,一手使刀横扫过来,那艄公急闪,往小船的另一头便躲。这时王定六翻身上船,顺手一刀结果了躺在船上痛哼的“油里泥”孙五,便要赶到后面去取“截江鬼”张旺的性命,忽听这时被绑缚的汉子大叫,“好汉,先解了我绳索,我老娘落水了!”
王定六见说朝他一笑,那汉子只觉这副笑容是他此生中见过最让人畅快的表情了,正要掏心掏肺的感激他,不料这汉子朝自己笑完却径自往船舱中赶去了,那汉此时只如落入十八层地狱一般,直恨不得连牙齿都咬碎了,就要破口大骂时,忽听这时船底传出一个声音道:“谁说你老娘落水了?那我接着的却是谁家老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