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都头(副兵马使)之类的职务,众人闻言都是垂泪不已,纷纷表示只要留在王伦身边。
王伦心中也是唏嘘,这些弟兄自从当日在西溪村外,与晁盖的庄丁血战一场,跟着自己已有一年了,大家随着自己在这三百多天里东奔西走,下建康,潜登州,闹青州,战黄州,奔江州,哪里有自己便哪里有他们,想到此节,王伦把心一横,直道:“各自想好要去的地方,宴席后到我这里来知会一声!”
正好这时一脸谦笑的马勥抱拳而来,王伦郑重的朝自己卫队鞠了一躬,便邀着满脸惊愕的客人进厅而去,焦挺并没有马上随王伦进去,只见他也朝这数十条大汉深深鞠了一躬,随即抹泪走了,顿叫外面这拨刀剑不避的慷慨男儿哭得稀里哗啦。
话说那白毛虎马勥抱拳入席,因他和这梁山上的好汉们很是投缘,当下他也不见外,席间频频主动敬酒,这里被他敬得最多的人,除了王伦便属安道全了。王伦此时心中有些伤感,手上动作便显得有些慢了,鲁智深见状接过重担,代表主人翁与这白毛虎拼起酒来,安道全这才逃过一劫,直对鲁大师抱以感激的目光。
席间过街老鼠张三和青草蛇李四代表亲卫们来敬王伦,王伦把酒喝了,问张三和李四两人去留,却见这两人死也不愿走,只要留在王伦身边,王伦见他俩眼眶赤红,显然是动了真情,当即拍板,将他俩留在焦挺和吕方的新建营中做个副将。
这两人见说,又哭又笑,直要和王伦干杯,正喝着时,却见亲卫们都是眼含热泪,端着酒碗进来要对王伦敬酒,王伦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豪气顿生,直拍起一坛老酒,来一人便同饮一大口,来者不拒,也不知喝到多少口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王伦迎来了他穿越之后的头一次酩酊大醉。
林冲见王伦醉了,一把接过王伦手上酒坛,代替王伦与剩下没与王伦干过杯的亲卫们撞起杯来。众人见状一愣,旋即都是又哭又笑的和林冲干起杯来。
这一场酒,不止王伦一个人醉了。
最后李逵喝多了,鲍旭也喝多了,两人抱头痛哭,李逵哭喊着王伦不要他了,鲍旭哭的却是自己没有兄弟,一个人在山中好难熬。但闻两人鬼哭狼嚎,好不凄厉。
杨志也喝醉了,初时他只是静静喝酒,最后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开始嚎哭起来,也学着李逵一般放声大喊,只说朝廷不要他了,叫爷莫要怪他。
这时焦挺正扶着还剩一丝残留意识的王伦先行告退,听到杨志的惨声哀嚎,王伦睁着醉眼要去看他,哪知映入眼帘的,却是前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眼角的两行浊泪。
……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反正当王伦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见状叫焦挺去伙房随便端些东西回来吃,焦挺应声出门了,不想没过多久,杜迁和蒋敬两人联袂而来,见王伦已经醒来,杜迁自熟的上前倒了三杯热茶,分别递给三人,又笑着和王伦拉了半天家常,这才望着蒋敬道:“哥哥,这回真是帮了小弟的大忙了!我那里积年的老账,只两个时辰,便叫蒋敬兄弟全都理清了!要知道如此,不劳哥哥去江州,我自己便去请了蒋敬兄弟过来入伙!”
蒋敬闻言面上有些微红,忙拱手不迭。王伦睡了一下午,早休息够了,此时头脑也足够清晰,加之好几个月没有摸账了,便出言询问眼前这两位钱粮头领山寨的家底。蒋敬见说望向杜迁,杜迁却笑着请他讲,蒋敬和王伦也自熟悉,便见他当下也不扭捏,直道:“现今库存金、银、铜钱共计二十三万七千六百四十贯,库存粮食还有十八万三千石!”
“就剩这么些了?”王伦闻言虽也不意外,却也有些惊讶。
蒋敬点点头,道:“四个山寨入伙所带来的钱粮也都计入其中了!”
王伦见说直望向杜迁,却听杜迁叹了口气,解释道:
“原本前段时间库存金银还比较宽裕,无奈大队人马在外活动了几近半年,这一开销占了大头,且说目前山寨人丁已过五万,其中战兵三万有余,加上六千余匹军马和数千大型牲畜的草料开销,每月所耗接近六万石粮食。哥哥知道,我等在此替天行道,直叫附近两州十三县里的恶人都是改邪归正了,不但租子收得比行价低一成,现在也不敢欺压百姓了。现如今过完年都已三个月了,山寨总共只下山了八次,平均一个月还不到三次。加上借粮的对象也不可能尽是当日如西溪村保正那般家中有三千亩田地的百年财主,大多数时候能有个万余贯钱粮便算是很不错的了!哥哥,这般下去就要坐吃山空了,不如且去打他一两个州城,好歹也能有个一年半载的钱粮支用!”
王伦见说一阵沉吟,杜迁和蒋敬见寨主陷入沉思,也都没有出言打搅,只是端起茶杯慢慢品着茶。
正在这时,却听“吱呀”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原来是焦挺端着饭食回来了,却见他身后站了七条壮汉。王伦抬头去看时,发觉挨着焦挺的两人正是小温侯吕方和铁笛仙马麟,他们俩身后则又立了五条大汉。这五人见王伦望来,其中一个黑瘦汉子满脸是笑,还有一个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王伦上下打量,剩下三人不知为何,满脸都是尴尬神色。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