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邹县在兖州府所辖各处,比不得济宁和滋阳,也比不得曲阜,只能说是比别处富庶繁华些许,亚圣孟子的后裔在邹县居住,也有朝廷的封号位置,可毕竟比不得衍圣公孔府的千年富贵,可这里又比其他各处县城完备,没有被地震波及损坏,苛捐杂税和辽饷没怎么影响到,能征调的乡勇团练会比别处多,守城的各项物资会远比别处充足,也就是说,这邹县最为难啃,那巨量的流民要不断的寻找粮食和补给,不会在这个难啃的城池下耽搁太久,或者根本就不会去碰。
谁也没想到,流民大队的目标就是邹县县城,大家都以为流贼会一直围攻济宁城,却没想到就在几天内,闻香教的精干力量已经向着邹县急赶,邹县内外的人更没想到,在前些日子躲进城内的难民百姓中,会有这么多的闻香教信众。
看到城下出现几千人的队伍时候,邹县守备各方都松了口气,可接下来在城内爆发的战斗比在城外还要惨烈,就这么硬生生的让流民把云梯架到城头,而且攀爬进来,将城墙上的兵卒和乡勇杀得四散。
邹县县令战死、孟家当代家主和嫡子战死,邹城城破,闻香教大队涌入了邹县县城之中,和流民大队这一路所做不同,流民没有洗掠邹县,没有和从前一样,将粮食彻底吃光,将邹县内外的百姓裹挟为流民,而是有扎根的意思了。
跟着到来的流民开始进行分流,层层拣选出来的青壮虔诚信众被安排在邹县城内和县外的庄子里,而其余流民大部则是被分为几波,部分继续停在济宁和邹县之间,一部分去往
在南边的滕县,剩下的流民则是被没人带往四面八方,去骚扰抢掠,去给自家找一口饭吃,
找一条活路走。
“……大哥,恐怕这徐鸿儒一开始图谋的就是邹县,济宁大城又是漕运枢纽,滋阳有鲁王王府,这两处都有坚城重兵,流民想要拿下很难,可邹县却相对容易,而且邹县距离济宁和滋阳两处很近,有了这这扎实基本,就可以发力进取……”
刘勇在马上讲述,他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疲惫异常,一看就是操劳多日,没有睡过什么好觉。
“该打不下来还是打不下来,看他们在济宁城下的样子,和当年在徐州城下没什么区别,如果还是这等实力,即便侥幸占据邹县,也奈何不得那两处关键之地。”赵进冷然评论说道。
刘勇也是点头,顺着赵进的意思说道:“大哥说得是,那徐鸿儒应该也知道这个,如果打不下邹县周围几处要点,不能拿到他们这几处的粮草和物资,邹县那边就毫无价值,坐守不动的话,那就是坐而待毙,他粮草维持不住那么多的人口,邹县又是个四通八达的便利所在,不用太久,各路官军就会汇集邹县,这就是死地了。”
“看徐鸿儒行事,你觉得他想不到这些吗?”赵进问了句。
“能想到,他如果想不到,就做不到这样的局面。”刘勇沉声答道,这等分析并不需要高妙谋略,只需懂得兵事常理就能得出。
“既然他能想到,那么他在邹县,就是有把握拿下济宁城或者滋阳这两处,我现在就想,他到底有什么把握,凭着闻香教那些亡命,连数目都比不得官军,怎么就敢在那里盘踞不动?”赵进连问了几个问题。
“小弟惭愧,现在还没打听清楚。”刘勇先告罪一声。
“有什么惭愧的,乱纷纷的局面,人命不值一文,说死就死,那些教众那些流民已经算不得人了,你们怎么可能混进去。”赵进摇头说道。
说完这句,赵进有加重语气叮嘱说道:“你和你下面的人都要切记,在这个时候,只要将闻香教和流民的动向尽快报到我这边就好,他们内里究竟如何,我们不用知道,也不必知道,不管怎么样,最后都是要战场上见真章,你和雷财都要切记,万不可冒险。”
刘勇在马上咳嗽了声,闷着说道:“大哥,那徐鸿儒和闻香教暗地里的手段实在太多,咱们如果不清楚的话,万一有什么闪失?”
“不会有什么闪失,他既然定在那邹县,就是要面对官军了,有什么手段他都要用出来,我们看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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