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说到这里,赵进笑了笑,感慨说道:“这条运河,不光是朝廷的命脉,也是咱们赵字营的命脉。”
这话说得有些莫名,王兆靖愣了愣,只是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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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自古多灾多难,沂州这边也从没有过什么好年景,可也没有坏到太绝望的地步,按照本地土著的话讲“不死不活的熬着”。
之所以能如此,无非是地理造成,这边没什么能依仗的河流水路,三面环山,唯一平坦的地方却是和南直隶那边接壤,又不是在一个省,在这样的情况下,沂州就成了山东的一处角落..
没有河流水路,灌溉上自然就有麻烦,不过靠海还算近,雨水勉强跟得上,又有大片的平坦田地,守城也还过得去,沂州早些年还有有一位藩王,这藩王还是难得的贤明,不怎么盘剥,还知道兴修水利,奈何死得早又绝嗣,不过有这么一位曾在,鲁藩和衍圣公府的手就伸不过来,让本地的士绅豪强们慢慢做大了。
因为这偏居角落的地势,山东官场对这边往往也是顾不太上,导致这沂州知州做得束手束脚,想要太平安稳就不能多事,不然的话,各种麻烦都会找上门来,让你焦头烂额,甚至负罪丢官,在沂州知州任上莫名其妙丢了性命的人,也有那么两三个,
在这样自成一体的环境下,本地士绅豪强坐大,响马杆子坐大,教门也是坐大,彼此盘根错节,将沂州分而踞之,百姓们也都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衙门里的吏目官差也知道谁才能在沂州发号施令,你就算是朝廷钦差,来沂州呆几年,那终究也要走的,早晚还是本地人的天下,所以权衡取舍,大家都明白的很。
官府无力,士绅独大,按说沂州该比山东别处凋敝,可沂州比起山东大多数的府县,虽说强不到那里去,却相对规整一点,原因也简单,别处一团稀烂,谁也顾不上谁,这边还能维持,士绅也需要各处发挥应有的效力,比如说城门处的盘查算是认真,驿站的接待供应还算周到,甚至交给官府的钱粮比其他各处还要稍多那么一点,只不过熟悉的人都知道,这钱粮实际上是为了给衙门里上下发饷,各家子弟都在里面,总不好亏待了,这城门盘查严谨,是担心响马杆子混入城中作乱,至于这驿站的接待供应,那是为了让各方及时尽快的知道消息,有什么官员明察暗访,知州衙门还什么都不知道,州内各家往往都清楚了。
眼看着已经八月初了,沂州上下难得有了些欢快气氛,要好好过这个中秋节,倒不是说今年肯定有个好收成了,而是兖州府其他地方大乱糜烂,死人千万,沂州这边却没有受到波及,这庆幸就值得好好快活一番,在这个时候,城西驿站那边却来了客人。
客人到达驿站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在这个时候,沂州四处城门都已经关闭,没办法进城也只能住在驿站或者其他客栈,客人是四个,都是三十出头的精悍汉子,行商打扮,骑着马,驿站也接待民间商旅,他们甚至乐于接待,因为在这样的活计上能赚到钱。
不过这四个行商进了驿站里面,却直接亮出了身份,居然是锦衣卫的四个番子,里面一人满口京师官话,其余三人则是山东本地的口音,告身、腰牌都是真货,驿站上下接待官员差役实在太多,自然能看得出这四人身上的官威来,这种盛气凌人、颐指气使的派头可不是民间能有的。
这可是锦衣卫,对消息闭塞的百姓来说没什么,但对于见多识广的驿站上下来说那可就震撼无比了,这些番子来沂州,到底想要抓谁,或者办什么要紧的差事,这些消息必须要打听清楚,而且要尽快送到相应各方那边去,这才是这驿站存在的真正意义。
心里怎么想不论,驿站上下当即殷勤奉承起来,现杀了鸡,又弄翻了头羊,去临近客栈踅摸了两坛掺水少的徐州烧酒,也折腾出一桌丰盛饭菜送上去,驿站这边还想找几个姿色不错的土娼伺候,那几位番子倒还没有太放纵,这个直接推拒了,饮宴的时候,也不用驿站的人伺候,可他们饮宴那个屋子周围,有六个人在那里听,那屋子墙壁有几个不为人注意的洞,想听到什么容易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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