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解决。待解决了三王之后,你会挥军南下,与我前后夹击太平军……说得多好听?结果呢?——我被十五万太平军围着攻打,打了二十日你知道么?!”
“不是都说出来了嘛……”李贤小声嘀咕一句,脸色很是尴尬。毕竟他素来自诩才智出众,被秦王李慎算计一事。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这事谢尚书可不能全赖小王啊……”苦笑一声,李贤解释道,“小王实在没想到,先前朝廷提议逐步削减藩王,竟会叫那三十一支藩王有如此大的意见……小王本以为他们顶多不满,满腹怨言。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不曾想,李慎却在暗中笼络了他们,许以种种好处……”
“无论怎样,算上这次,我可是被你坑两回了!——上次你说万无一失。结果我中了一箭矢,躺了三个月……惨不惨?这次更惨!这次你说十拿九稳,结果我被十五万太平军围了二十余日,幸亏我提前建造了一座坚固难攻的营寨,要不然……哼哼!”说着,谢安没好气地看着李贤。
“说……说的是呢……”李贤一脸尴尬地笑了笑,无从辩解,毕竟他确实坑了谢安两回。
“无论如何……”定了定神,李贤吸了口气,诚恳说道,“谢尚书能摆脱太平军,前来支援小王,救小王与近十万冀州兵于水火,小王感激不尽!——事不宜迟,我等先到帅帐再细说!”
“好吧!”谢安点了点头,毕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李贤一两声坑人王泄泄愤就得了,说多了反而显得他小家子气。
“大人!”
“大人!”
“末将见过大人!”
一到帐内,冀州兵中的将领费国、马聃、唐皓、张栋、苏信、李景等人纷纷向谢安抱拳行礼,满脸的激动与喜悦,这让跟在谢安身后的秦可儿暗暗咋舌。
她没想到,谢安在冀州兵中竟然享有地这等高的声望。
也难怪,毕竟谢安虽然是刑部尚书,但是冀州兵中的将领却大多都当过他府上的私兵家将,认谢安为他们效忠的主公,两者的关系本来就不一般,更何况兵部尚书长孙靖还是谢安的岳父,对于谢安虽然是刑部尚书却直接命令冀州兵的种种越权之事视而不见,毫不客气的说,撇开李寿这位大周天子不谈,谢安才是冀州军真正的效忠对象。
这也正是李贤当初出兵前请谢安提前嘱咐费国等人的原因,毕竟没有谢安认可,李贤可难以指挥这军已焕然一新的骄悍之师。
“好好好,见你等气色不错,本府倒是放心了,来来来,都认识一下……”对着费国等人笑了笑,谢安向梁乘等大梁军将领招了招手,介绍道,“梁乘,此乃冀州军主将费国,本府麾下第一得力爱将,费国,这位是大梁军主将梁乘将军!”
见谢安称自己是他麾下第一得力爱将,费国难掩心中欢喜,朗笑着率先抱拳跟梁乘打着招呼。
“梁将军!”
“岂敢岂敢!”梁乘慌忙回礼,抱拳尊敬称道,“末将梁乘,见过费将军!”
也难怪梁乘如此拘束,毕竟虽说他与费国都是一军主将,换而言之,在朝廷没有派出像谢安与李贤这样的朝中重臣督帅兵马的情况下,他二人便是名符其实的一军主帅,手掌数万大军将士生死。但是。大梁军总归是地方军,而冀州兵则是京师兵马,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因此,梁乘以较为谦逊的末将自称,尊费国为长。
“都是自己人。就莫要过多客气了!”似乎是看出了梁乘的拘束,谢安笑着摆了摆手,继续介绍道,“大梁军这边……出来出来,都站出来,王淮,冯何……哦,这位是彭泽郡军丞张益,为义助本府而来……这是马聃。唐皓,他二人皆是冀州兵副帅……”
谢安逐一地介绍着,而冀州兵的将领们与大梁军的将领们亦纷纷向对方行礼,毕竟像谢安说的那样,都是自己人。
李贤的帅帐,要比谢安之前的帅帐大得多,因此,哪怕帐内站了整整数十人。倒也不显得拥挤。
待一番客套喧闹之后,帐内众人纷纷入席就坐。因为是援军身份,谢安倒也没想去抢李贤的主帅位置,率先坐在了左侧的首席,秦可儿与小丫头王馨分别坐他左右,自他以下,则是苟贡、丁邱以及大梁军的众将领们。
而对过右侧的首席。费国在向谢安抱拳恭敬行了一礼后,入席就坐。
倒不是说生分,冀州兵与大梁军将领分别坐成一圈,这只是为了区别主军与援军的规矩罢了。毕竟军中可是规矩最多的地方,毫不逊色皇城深宫。
“这两位是……”李贤有些疑惑地望向谢安身旁的秦可儿与小丫头。
谢安简单地介绍了一番。可能是因为见到了李贤这位王爷的关系,小丫头显得有些拘束,也没有傻傻地冒出一句[我是哥的小妾],也难怪,曾经自以为广陵知府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官的她,何曾见过王爷?更别说与王爷同帐就坐。
“原来是赫赫有名的江南名妓,[蜃姬]秦玉书小姐……”李贤朝着秦可儿拱了拱手,丝毫没有因为秦可儿的出身而心存偏见。
当然了,这只是对秦可儿而已,至于谢安嘛,李贤实在忍不住瞧了后者一眼,对明明受到长孙湘雨垂青、却又时而在外沾花惹草的谢安颇有些不满。
毕竟撇开爱慕那一层不谈,李贤与长孙湘雨终归也是发小,他自然希望长孙湘雨能够得到谢安的宠爱,相比之下,无论是梁丘舞还是金铃儿、亦或是伊伊,关系要比长孙湘雨更疏远一些。
“奴家已离那风尘之地,[贤王]殿下称呼奴家本名秦可儿便好……”秦可儿颔首行礼,轻声说道。
可能是本能地察觉到了李贤针对她的淡淡敌意,秦可儿的措辞显得谨慎许多。
“原来如此,那倒确实是小王的不是了,秦小姐莫怪……”李贤一脸歉意地说道。
总归他也知道一些风尘之地的事,很清楚像秦可儿这样出身青楼的女子在称呼上有许多规矩:在青楼时,旁人不可直呼她们本名,从良之后,亦不可再称呼她们当初在青楼时的[牌名],否则都是对她们的侮辱。
“岂敢……”秦可儿低头谦逊说道,对于李贤好感顿生。毕竟除了谢安以外,李贤是第一个如此尊重她的男子。
若是在以前,秦可儿多半会对这位儒雅的君子心生爱慕,只不过眼下,她一颗芳心早已莫名其妙地系在了谢安身上,除了暗暗惊讶李贤的温文尔雅,倒也没有别的。
事实证明,谢安还是有某种独特的人格魅力的,性格别扭的梁丘舞、长孙湘雨、金铃儿先后坠入情网且不提,就连起初深恨谢安的秦可儿如今亦逐渐对谢安产生了依赖,甚至因为刘晴那一桩误会而暗暗恰醋。
“说起来,谢尚书是如何甩掉十五万太平军的?”终究,李贤忍不住还是问起了正事,在这位皇室中最是忧心于国家社稷的王爷眼里,没有什么事比延续李氏江山、稳固国家社稷更加重要。
“不是吧?第一句就是这个?”
谢安颇有些目瞪口呆地望着李贤,继而又瞅了瞅面前那空无一物的案几。
没有接风酒宴,也没有洗尘宴席,他谢安千里昭昭、日夜兼程赶到江陵,尚还来不及在李贤帅帐中吃顿饭,就开始谈正事了?
“什么?”李贤疑惑地望着谢安。
“喂,坑人王,没有这样的吧?本府与麾下大梁军将士这六日来日夜兼程赶来,你就这么招待?”
“……”李贤有些郁闷地瞧了一眼谢安,微微摇了摇头,当即吩咐伙夫准备酒菜,毕竟他跟谢安好歹也共事了数年,谢安的脾气他多少也了解了一些。
“好了,小王已吩咐将士准备酒菜,谢尚书可以说了吧?”
这种事应该提前就准备好吧?
谢安翻了翻白眼,他哪里还会看不出,李贤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设宴为他接风洗尘的打算。
不过话说回来,摆着[三王]多达十余万的叛军就在眼前,若是李贤还有心思跟谢安一边吃酒菜一边商议军情,那他也就不是李贤了。
这种事,只有素来缺乏紧张感的谢安才做得出来。
“急什么?”无语地瞥了一眼李贤,谢安将他这两个月来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只听着李贤频频皱眉。
“原来太平军分兵了,怪不得谢尚书能够将其摆脱,率军来支援小王……”李贤闻言眉头紧皱,沉思后点头说道,“唔,谢尚书的判断不差,在那种时候,确实没有必要与刘晴那四万人纠缠,只要小王这边能击溃李慎,身在荆州的刘晴,也不过中瓮中之鳖罢了!——至于伍衡那赶赴江东的十万兵……谢尚书说得不错,攻江山易、守江山难,那伍衡越是急着将整个江东囊括在内,日后越发容易对付,自取灭亡罢了!——果然,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击溃李慎!”
“战况很不妙么?”见李贤面露凝重之色,谢安皱眉问道。
“唔!”李贤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先前,那三十一支李姓藩王,有十九支助李慎起兵,断小王后路,但是这些日子,与小王交战的,却只是李慎麾下白水军……而那十九支藩王兵马,却是毫无动静,甚至于,其中好有些无故失去了音信……小王生怕此亦是李慎诡计,是故不敢轻举妄动,既然如今谢尚书来援,我等倒是可以尝试着试探一下李慎,看看他究竟想做些什么!”
因为被[秦王]李慎隔断了消息,因此,李贤也并不清楚,冀京朝廷派了一支很了不得的兵马来支援他,其领军者,正是当年与他争夺皇储之位的皇五子、如今的[安陵王]李承。
在谢安尚在湖口附近与刘晴交战的期间,在李贤几番尝试着突围的期间,[安陵王]李承率领着皇陵龙奴卫,从冀州一路扫荡那三十一支藩王的封地而来,将但凡是出兵协助[秦王]李慎的藩王,其家眷不问缘由,满门斩尽,手段狠辣,吓地那十九支协助李慎的藩王惊怒不已,其中有几支甚至不告而别,回各自封地抵挡心狠手辣远在前太子[周哀王]李炜之上的[安陵王]李承。
不得不说,李贤之所以如今尚能坚守营寨,全赖[安陵王]李承用狠辣至极的残酷手段,唬住了那三十一支藩王军队,使得[秦王]李慎只能用自己麾下那六万白水军与[楚王]李彦联手前后夹击李贤。
“对了!”好似想到了什么,李贤一脸凝重说道,“在此之前,有个人必须要率先铲除!——若非此人,小王岂会在李彦手中吃那般大亏?!”
“何人?”隐约间,谢安有种不好的预感。
深深望了一眼谢安,李贤一字一顿说道,“太平军第三代主帅,陈蓦!——此人,眼下正在李彦军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