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小奴见过大夫人……小奴乃广陵人,曾是广陵刺客一员……”说着,毫无保留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但略过了先前是被谢安强迫的事实,说成是倾慕谢安,只听得谢安心情大好。
秦可儿……
刘晴细细地在旁倾听着,听到秦可儿早已投向谢安时,她心中暗暗感叹。不过对于秦可儿为何要说这位,她略微有些不解。
然而细想一下后。刘晴这才恍然大悟。
不愧是蜃姬秦可儿……
这一番话,一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向梁丘舞暗示她秦可儿能起到的作用,好让梁丘舞默许她跟随谢安;二是讨好了谢安,毕竟谢安总归是众女之夫,讨好了她比讨好这里任何一个女人更为有利;至于其三嘛。似这般不亢不卑的回答,势必会惹来梁丘舞的不悦,换句话说,秦可儿已选择站在长孙湘雨这边,借此换来长孙湘雨的信任。
刘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秦可儿,对她的审时度势更是高看几分。
“咯咯,想不到可儿妹妹竟有这般惊人身份……”长孙湘雨轻笑几声,颇为意外地看了一眼秦可儿,继而轻笑着对谢安说道。“如此说来,夫君大人手底下,可就有三个刺客会馆了呢!”
不出刘晴所料,长孙湘雨已开始替秦可儿说话了,反观梁丘舞,却是哑口无言,毕竟她也清楚广陵刺客究竟能起到何等的助利。
这个女人……
并不是像外表看的那么柔弱啊,挺有城府嘛!
金铃儿与梁丘舞皱眉瞧着秦可儿。尤其是梁丘舞,毕竟她本来就不爽秦可儿这个在她看来勾引她夫君的野女人。如今见其亲口承认,心下更是不喜,只不过眼下局势向着秦可儿,她也不好多说什么罢了。
毕竟从长孙湘雨的话中,秦可儿也没少帮助谢安,如此。她梁丘舞还能做什么?难不成还能拔刀杀了这个女人?
这种事,梁丘舞可做不出来。
“妾身倦了,暂且告退了!”微微叹了口气,梁丘舞站起身来,用刀鞘的末端轻轻碰了碰刘晴。轻声说道,“走!——今晚你跟妾身睡,妾身有些话要问你!”
“哦……”刘晴应了一声,裹着披风站起身来,跟着梁丘舞走向屋外。
跟对她好似有些不轨企图的谢安以及她所深恨的长孙湘雨呆在一起,刘晴自然更倾向于梁丘舞,毕竟她此前倾慕的陈大哥陈蓦原本就姓梁丘,爱屋及乌,刘晴自然梁丘舞充满好感,更何况在她看来,梁丘舞方才可是将她从谢安的魔掌中救了出来,若不是梁丘舞,她刘晴的清白或许已被谢安给玷污了。
好在谢安听不到刘晴的心声,否则,他肯定会在心里大骂刘晴这个不识好歹的小丫头。
望着梁丘舞离去的背影,谢安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然而长孙湘雨,在望向梁丘舞与刘晴的背影时,眼眸中却露出几分意外之色。
“喂喂,这可有点不妙啊……”
跟着梁丘舞离开了谢安的木屋,刘晴不时打量着身前这位大周屈指可数的女将军,隐约间,刘晴感觉梁丘舞与梁丘皓确实有些想像之处,比如说,都不怎么喜欢说话。
“你的处境……似乎不怎么乐观呢!”
途中,刘晴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走在前面的梁丘舞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瞧了一眼刘晴,疑惑说道,“何出此言?”
“坐在谢安身边的,是金铃儿吧?鬼姬金铃儿?——那个女人看样子似乎是两不相帮,不过那个长孙湘雨……似乎对你颇有意见……”
“是对妾身居谢家长妇之位颇有意见……不过近两年倒是好很多了,只是观念想法上的矛盾吧,虽说是闺蜜,不过妾身不是很喜欢那个女人,反过来说,那个女人也不是很喜欢妾身!”
“凭家门凭本事,她足以成为长妇,结果却要在你之下当平妻……是这个意思么?”刘晴好奇问道。
“差不多吧……”梁丘舞微微叹了口气,毕竟有很长一段时间,长孙湘雨与她争夺谢家长妇位置争地那叫一个火热,最后若不是谢安心向着她梁丘舞,恐怕长孙湘雨真会得逞也说不定。
“你为何会嫁给谢安?”回想起方才谢安对待自己时那副模样,刘晴很是不悦地说道,“似他那种卑鄙无耻……”
刚说到这里,只听呼地一声风声,刘晴骇然发现,梁丘舞手中宝刀的刀鞘末端,已抵住了她的咽喉。
抬眼再瞧梁丘舞,一脸的不悦。
“你……真的很爱他呢……”刘晴有些畏惧地咽了咽唾沫。毕竟在她跟前的,那可是武艺直逼梁丘皓的炎虎姬梁丘舞。
“抱歉!——不过,休要在妾身面前说妾身夫君的坏话!”似歉意、似警告地说了句,梁丘舞放下了抵着刘晴咽喉的刀鞘,轻叹说道,“妾身的夫君。什么都好,都是对于女色毫无抵御……总归是做了四年的夫妻吧,妾身多少也了解他了,若是换做四年前,妾身或许早已按耐不住……”
“忍了是吗?”刘晴诧异问道。
梁丘舞皱眉瞧了一眼刘晴,继而叹息说道,“可能是妾身眼下没心情与他计较这些吧……妾身要去看看我梁丘家的孽子梁丘皓,见他最后一面,你要去么?”
刘晴闻言浑身一震。眼眶泛红,脸上浮现出浓浓哀伤之色,使劲地点了点头。
来到了停放梁丘皓尸体的小木屋,刘晴惊讶地发现,梁丘皓的尸体早已有人清理过,还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铠甲。
“是何人?”刘晴惊讶问道。
那几名大梁军士卒冷冷瞥了一眼刘晴,并未搭话,后者一愣。随即这才明白过来,对于大梁军而言。她刘晴可也是他们不同戴天的仇人。
轻轻拍了拍刘晴肩膀,梁丘舞低声问道,“是我夫么?”
几名大梁军闻言对视一眼,这才恭敬说道,“回禀梁丘将军,正是大人!是大人亲自为这贼……为这位将军清洗身子。换上崭新的铠甲,据说,待找到太平军二代主帅刘倩的坟墓后,大人打算将这位将军与其合葬!”
“跟我娘?”刘晴吃了一惊,小脸上满是惊色。
皱眉瞧了一眼刘晴。一名大梁军士卒犹豫一下,最终还是回答了刘晴,毕竟,就算他们这会儿不说,只要梁丘舞再提一句,他们还是得回答。
“是……据说,是这位将军临终时的最后心愿……”
“最后心愿……么?”刘晴咬着嘴唇,尽可能地不让眼眶中的泪水落下来。
毕竟这意味着,她刘晴所倾慕、暗恋的梁丘皓,在人生最后的时间,依旧是思念着她的母亲,而不是她。
“……”瞥了一眼掩嘴失声痛哭的刘晴,梁丘舞微微叹了口气,本来,她还是打算将梁丘皓运回河内祖坟安葬,但在听说此事后,她却打消了这个念头。
“为什么……为什么最终还是选择我娘?”无力跪倒在梁丘皓灵柩前,刘晴轻声啜泣着,语气梗咽地喃喃说道,“我哪点比不上我娘了?你说出来,我可以改……为什么?若非是她将你拉入太平军中,你也不会死在这里,就算这样,陈大哥你还是选择她?”
哭到这里,刘晴忽然面色微变。
梁丘舞一直默默旁观,让刘晴尽情发泄,忽而见她面色微变,疑惑问道,“怎么了?”
刘晴没有说话,只是长长吐了口气。
没有陈大哥的太平军,就跟自己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娘,是你逼死陈大哥的,当年要不是你让陈大哥继承三代主帅的位置,以陈大哥淡泊名利的性格,绝不会领导太平军到如今,最后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是你逼死陈大哥的!可怜陈大哥在最后还是在心中思念着你……
既然你毁了陈大哥……
那我就毁了它!毁了太平军!毁了你毕生心血!
给陈大哥陪葬!
还有伍衡……
原来你一直在旁看戏么?
怪不得,怪不得你的时间掐地这么准,在谢安与长孙湘雨被我引至绝生谷时,趁机袭了周军南营,劫走了……
等等……
伍衡专程过来就是为了劫走谢安那个叫做墨言的护卫?
墨言……
刘晴眼神一凛,脑袋中浮现起那日她在十余名天府兵士卒的护卫下逃离时的经过。
那时,她也瞧见了伍衡身边那个叫做墨言的书生……
有点像呢……
跟小时候娘让自己看过了那些画像,那些不幸死在覆国之难中的、娘的同宗兄弟……
猛然间,刘晴好似想通了什么,只气地俏脸通红。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或许连娘亲也被骗了……
好,好,好!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加不能忍气吞声了!
等着,伍衡!
没有了陈大哥的太平军,已非是我刘晴效忠对象……
我会叫你复辟南唐、妄图成为开国功臣的美梦化作泡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