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鼐摇了摇头,道:“怎么不干李家事?你年纪还小,家中的事,你祖父与我也很少同你说。早在几年前,你祖父布政司的差事就转到你外祖父身上了。如今你外祖父家看着声势不显,在皇上面前,怕是比咱们李家更得圣心。这些年,你祖父在江南当差,少不得得罪了些小人。真若是到了小人发难之时,还得赖曹家同孙家援手。这个东西,倘若摆在孙家面前,揭开你设局之事,你舅舅同外公怕是要恨死咱们家。不对付咱们家都是好的,哪里还会援手?”
李诚听了,小脸苍白,讪讪道:“父亲,咱们李家真要靠曹家、孙家的扶持?”
李鼐叹了口气,点点头,道:“你祖父老迈,我又一事无成。人物百日好,花无千日红。现下你祖父还在任上,无人敢怠慢。等有一日你祖父卸任,我又碌碌无才,无法支撑门户,少不得要依附他人。”
李诚闻言,真是深受打击。
他虽有几分小聪明,毕竟阅历有限,原还以孙家不过是籍籍无名,曹家是倚仗皇亲身份,只有李家才是官宦世家。
没想到,到头来,李家竟是空壳子。
李鼐瞥了儿子一眼,使人唤钱仲睿过来,淡淡地说道:“大管家,不知父亲是如何吩咐你的,只是诚儿到底还小,有些事看不通透,往后且不可仁他胡闹。明儿派人出去,不管花多大力气,也要寻到程梦显的下落。欢喜楼的事儿,到底有没有他掺合,终要闹个明白才好。”
不过几句话,钱仲睿只听得头皮发麻。他倒是宁愿被李鼐骂他几句,才觉得安心些。
毕竟,之前他听从李诚的吩咐所行之事,都是背着李鼐进行的。如此一来,李鼐不恼火才怪。
李鼐却没有同大管家算账的意思,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他哪里不晓得,大管家身后,站着的是远在苏州的父亲。
李鼐对钱仲睿吩咐完,就挥挥手,叫他下去。
待屋子里只剩下李家父子二人,李鼐道:“不管你心里对曹家、孙家怎么想的,往后都不准露出来。老姑太太喜欢你,如今也从昌平搬出城了,往后你就多往那边跑几趟。”
李诚咬牙应了,想起孙家之事,道:“父亲明日要陪叔老爷去曹家么?”
李鼐点点头,道:“当然要去,总不能任由你舅舅闹下去。”
“父亲……”李诚犹豫了一下,抬头道:“父亲,舅舅这次闹的家务事,不好太详纠。否则话,之前双生子之事、酒局之事,就要瞒不住了……”
“啊?”李鼐显然没想到此处,诧异出声。
“舅舅要是想求曹家人原谅,少不得要述诉自己的委屈。他本是被人设局,才纳了夏蝉,才有了之后的事儿。”李诚小声说着。
李鼐闻言,神情僵住,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
这一夜,孙家诸人都歇得不好。
孙珏是懊恼丢了面子,如今被赶出家门,该如何应对,难道真要经官不成?孙文千则是气的,好好一个侄儿,在杭州时还有些人样,到了京城怎么就晓得花天酒地,不学好;安氏则是怨恨中带了几分战战兢兢、
孙珏打老婆,说起来也算是家传。
孙文成也是如此,在外人面前温和儒雅,却是窝里横的主。只是孙文成比不得儿子这般好色,真正对妻儿挥胳膊的次数也有限。
安氏有些后悔了,早知是这样个下场,那就不当千里迢迢地赶到京城。
辗转一夜,天亮众人起身。
孙珏昨日才受了曹家兄弟的奚落,这会儿是打死也不肯往孙家去的。
就有李鼐父子陪着,送安氏同孙文成去曹家。
曹颙早已做好准备,就等着孙李两家过来。就是李氏那边,他也下好了预防针,省得李氏在露出什么“好心”,然那两家把住不放。
不说曹颖的亲事,就是从老太君那边论,两家也是表亲。
“表嫂!”安氏看到端庄可亲的李氏,已经是红了眼圈。
李氏倒是有些不好意外,瞥了边上侍立的初瑜一眼,对安氏道:“十几年没见弟妹,弟妹看着还是那么少兴……”
安氏摇头道:“少兴什么,孙子都要娶媳妇了。还是表嫂年轻,一点不显老。”
李氏摸了摸掺了银丝的鬓角,笑笑没有说话。
气氛有些冷场,就听的安氏哀声道:“表嫂,这次妹妹是来求嫂子做主来了……”
前院,客厅。
不管是孙文千,还是李鼐,都变着法儿的同曹颙求情。曹颙不禁是曹家这支的族长,对堂弟们向来又照顾,只要他肯说句话,说不得还有转还余地。
曹颙心中,不禁都李鼐嗤之以鼻。
看着李诚站在他父亲身后,目光闪烁,曹颙就抬起头,望向李诚。
李诚当初算计自己个儿的亲舅舅,未尝没有给曹家抹黑的念头,毕竟孙珏是曹家的大姑爷。如今被曹颙盯着,自是心虚,少不得移开视线。
曹颙被李鼐同孙文千央磨的烦心,正想说些什么,看到李诚的反应,心中有了计较。
“按理来说,长者有命,不可不尊。只是如今这是东府家务,大姐姐上有亲母,下有胞弟,实轮不到我多说。”曹颙带了几分为难道。
孙文千同李鼐见他没有将话说死,欢喜不已。
“贤侄,咱们孙曹两家是几辈子的交情,完没有因这个坏了交情的道理。要不然的话,就是老祖宗在世,心里也不踏实。”孙文千道。
曹颙听他又搬出“孙太君”。真是觉得无奈。就算几辈子交情,又顶什么用?
就连夫妻,还大难到头各自飞,更不要说亲戚。这两面三刀,落井下石的,通常都是亲戚。
“四表叔,暂且不说别的,还是先想法子了了姐夫身上的官司吧。毕竟不是什么好名,就是我在家中,也听了不少闲话。”曹颙甚是真挚地说道。
孙文千之所以不愿同曹家断亲,就是想要等着曹家照拂,现下就曹颙有援手之意,忙道:“贤侄说的是,正当如此……”
“说姐夫私拐清倌人,我是不信的。姐夫向来尊奉孔孟之道,怎么会如此行事?这其中,想来必有隐情……”曹颙稍加思量,轻声说道。
旁白李鼐、李诚父子闻言,心中暗暗叫苦,看来,曹家要追究旧事了。不行,总要先过了眼前一劫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