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太后见状,气吐了血……
虽说之前,也有皇上与太后不和,所以不待见十四阿哥的传闻出来,但是多虚无缥缈,毕竟皇上与太后母子到底如何相处,也没有几个人能说出来。
至于十四阿哥曾有夺储之心,兄弟因此反目的话,只能是众人心中腹诽,无人敢去质疑皇上继位的合法性。谁要是敢说这些话,那才是祸从口出。
从太后生病,至今不过五天功夫,这传言就传遍六部不说,还有不少佐证。例如,谁曾赁过什刹海边的房子,与十四阿哥的外宅前后院;谁的兄弟在西北军中当差,见过十四阿哥带着宠妾跑马;谁的二大爷家的三小子的小舅子,是皇陵守军,看见十四阿哥与美妾起居在一处。
男人也爱八卦,又是牵扯到美人艳情的八卦。
曹颙听了,只觉得佩服。
十四阿哥不管是一直圈着,还是放出来,一顶“好色不孝”的帽子是戴实。
男人好色,并不是大恶,但是好色到耽搁军国大事、不孝父母、疏离妻妾儿女,就是不忠不孝不义的失德之人。
这时,就是再提“大将军王”,也只剩下了讽刺。
同时,即便太后患病的消息传出来,也没有人会想到皇上身上。
这才是真正击垮十四阿哥,曹颙终于见识到什么是“众口铄金”。
更令人佩服的是,这传言七分真、三分假,虚虚实实的,谁也不能站出来理直气壮为十四阿哥辩白。
曹颙见识了这个,心中对孙、李两家更为慎重。
要是自己真的不管这两家,落在外人眼中,便是人情淡薄、驱利避害的小人。真若有人借此攻讦他的话,还真是没地方喊冤枉去,谁让他素来是“温和良善”的曹颙。
从衙门出来,他没有直接去孙宅,而后随同蒋坚一道回府。
“大家都被十四阿哥的传闻吸引,没有人留意到戴铎解了四川布政使,发往年羹尧军前效力。”蒋坚低声道。
“他的兄长戴锦呢,不是说补了云南迤西道么?”曹颙道。
戴家兄弟是王府包衣下人,同年家兄弟比起来,对雍正更为忠心,只是因身份有别的缘故,仕途上的成就不如年家兄弟显赫。
对于戴锦外放一事,曹颙很意外。
虽说还没到“狡兔死、走狗烹”的时候,但是戴锦是雍正潜邸幕僚,掌握王府核心机密。
这样的人,都不灭口,似乎也说明雍正并无不可对人言说之事,承继大统时也是合法的。
“自打皇上登基,就无人见过戴锦,对外只说是外放,学生觉得不尽然。若是真没有变故,戴铎也不会失了布政使,让年羹尧在西北一家独大。”蒋坚道。
曹颙听出蒋坚的意思,这戴锦许是早丢了性命。
只是他是王府幕僚,身上又兼着王府属官的职位,要是直接消失不见,少不得引起有心人揣测。
一个“外放”下来,又是数千里外的西南边陲,就这样名正言顺地淡出京城权贵视野。
回到府中,曹颙换了常服,揣上一张田庄的地契,而后使人从账房支了五百两银子,带着几个小厮长随前往孙宅。
孙文成早已准备好待客,心中也在疑惑,曹颙的来意。
他已经看出来,曹颙是“明哲保身”之人,连李家入狱都不帮一把,更不要说亲戚关系更远些的孙家。
孙珏听说曹颙要来,挣扎着起来,要来前厅陪客,被孙文成板着脸骂了回去。
前院客厅,孙文成只留下次子孙瑾。
听说曹颙到了,孙文成便携次子出迎。
曹颙见到二人,彼此见过,随着他们父子到客厅宾主落座。
孙瑾比曹颙年长,听曹颙唤他“二表哥”,神情中恭敬不减,陪坐在父亲下首,不肯多言。
虽说见过的次数寥寥无几,但是曹颙对于孙家诸子的情况也算知晓得清楚,晓得这孙瑾虽是庶出,却是孙文成真正倚重的儿子。
孙文成看着比一个月前老了好几岁,但是说话仍是慢条斯理,一派从容。
曹颙陪着寒暄两句,而后道:“有几句话想对表叔说,不知表叔得不得空?”说话间,扫了眼孙瑾。
孙文成闻言,点了点头,对孙瑾摆手道:“你且去读书,不用在陪客。”
孙瑾老实应了,又同曹颙作别。
曹颙起身回礼,待他出去了,才又坐下,道:“二表哥成熟稳重,表叔有子如此,实是大福气。”
孙文成顺着儿子的背影,带着几分羞愧道:“都是我不好,早年只想着留着他帮我料理琐事,没有让他早点出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