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州城出来,经洋河,经清水河,再往东北行二十里,才到保安卫城下,在那里,王斗要接了署守备徐祖成,一起前往路城怀来。
一路而去,不顾身旁丫鬟的劝阻,纪小娘子打开车马窗帘,一直看着外面的景色。她不说话时,两目清如潭水,寒风中,她双腮白腻透红,如同抹上一层胭脂。王斗身旁许多护卫为她美色所慑,都是不时偷看她,谢一科也是不时呆呆地看向她。
王斗看了纪小娘子一眼,见她以手托腮,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她突然对王斗道:“王大人,你可会吟诗作曲?”
王斗道:“不会。”
纪小娘子又问:“你可会吹箫抚琴?”
王斗道:“不会。”
纪小娘子不语。嘀咕了一句:“可惜了。”
她双目打量王斗,看得王斗颇不自在,心想这女人有病。
忽然纪小娘子又道:“王斗,有一句我想问你。只是不知道该不该问。”
王斗淡淡道:“小娘子有什么话就问吧。”
纪小娘子道:“近期我在州城,听闻旁人对你言论,有人说你暴虐好杀,你怎么看?”
此言一出,谢一科等人立时脸上变色。看向纪小娘子的目光己是不友好。
王斗冷淡道:“王某人行事,又何必在意旁人怎么看?”
纪小娘子认真道:“其实依小女子之见,我也认为诛除几个为首乱军,余者好生教导就可,王大人,你太好杀了。”
王斗哼了一声:“不施霹雳手段,怎显菩萨心肠?乱世用重典,本官若不如此,乱军如何迅速平定?哼,妇人之言。至为可笑。”
听王斗这样说,纪小娘子车马旁几个家人立时喝骂:“大胆,敢对小娘子如此无礼?”
见他们如此,王斗身旁诸护卫也是不甘示弱,纷纷回骂,以谢一科的骂声最大。
那纪小娘子被王斗如此说,又羞又恼,她双颊绯红,白了王斗一眼:“啊呀,操守大人好大的虎威。小女子好怕哦。”
她哼了一声,一声巨响,将窗帘关上了。
王斗松了口气,心想终于清静了。心下又隐隐猜到那纪小娘子的身份。心想这种官宦之女,都是这种娇纵的脾气。
……
过了镇海桥,很快到了保安卫城的西门,在西门下,署守备徐祖成己是带着一些家丁在城下等待,他可没有王斗的好身板。大冷的天气,他只是紧紧缩在温暖的车马内,不过看到纪小娘子那辆秀丽的车马时,他先是一呆,随后赶紧下来拜会纪小娘子。
纪小娘子打开车帘,在车马内与徐祖成应答几句,她脸上带着微笑,风姿仪态之佳,似乎一点看不出是刚才那位对王斗发脾气的少女。王斗又见过徐祖成,二人寒暄几句,继续往怀来城而去。
从保安卫城过去,往东八里是洪字暖铺,往东二十里是转字暖铺,再往东三十里是气字暖铺,由于崇祯年间裁撤邮驿,这些往日热闹的暖铺邮驿都是衰败,加上天气寒冷,各个邮驿之间冷冷清清,没什么人烟。
经过洪字暖铺时,一行人也不停留,只是往前而去。一路上,徐祖成都想找机会能与纪小娘子说几句话,拉拉交情,却是一直没有机会,这让他颇为失望。
下午时,一行人到了转字暖铺,在这里稍事歇息,喝点热水,徐祖成殷勤地招待纪小娘子一行人,王斗则是与诸护卫下马透透气,在邮驿周边走走。
看着眼前废败的驿站,王斗陷入沉思,谢一科则在旁与几个护卫嘻嘻哈哈地笑闹,一边玩弄手中的火铳。这时王斗听到纪小娘子的话:“王斗,你在看什么呢?”
就见纪小娘子走上前来,她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只是走到王斗的近前,不等王斗回答,她的双目又是看向王斗身旁护卫手上的火铳,她眼露好奇,说道:“听闻你此次大败奴贼,靠的就是火铳之利,能不能让我看看,有什么希奇?”
此时她的话却是对身前一个高大的王斗护卫所言,那护卫见佳人软语恳求,早己意动,不过王斗军中军纪森严,军中利器,岂能随便让外人观赏玩弄?他的目光看向王斗,王斗略一点头,他将火铳双手递给了纪小娘子。
纪小娘子接过来,她娇声道:“啊呀,好沉啊。”
她兴致勃勃地玩弄起来,看着纪小娘子手上的火铳,徐祖成叹了口气,自己曾从王斗那要来一只上好火铳,带回卫城后,本想让军匠依样打造,可惜卫所中克扣工料恶习不改,这打出来的火铳质量,却是远远不如王斗部下使用的火铳。
纪小娘子玩弄了一阵,对王斗娇声道:“王斗,这火铳怎么打,你教我好不好?”
众人都是一惊,徐祖成若有所思,他目光在王斗身上转转,又在纪小娘子身上转了转。纪小娘子身旁一干家人丫鬟则是脸色大变,不敢相信地看着王斗身前言笑晏晏的自家小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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