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皇弟马上贴皇榜给你招一个驸马吧!”
北凌逸一手抓紧北净月那瘦弱的肩头,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她,原谅他,他北凌逸没爱过,哪里知道这感情的世界竟是这般的复杂?
“不用了,我只想生得洒脱一些,浑浑噩噩的过了半生,就让我接下来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吧,从今以后,北净月,只为守护我们大夏的安宁,守护我大夏万民而生。”
北净月说这话的时候,那灰暗的眼眸里忽然浮现出一道亮光,那个样子,看在北凌逸眼里,居然感觉有那么一种悲壮的意味。
“皇姐,我……我还能说些什么?”
北凌逸哑然失笑,那种坚决悲壮的样子,让他几乎无话可说。
“我是大夏的净月公主,大夏第一护国女将,陛下既然给我封了这么一个头衔,我总得做一点对得起这个封号的事。”
北净月的声音飘散在凉风之中,只见她微微握紧双手,沙哑的声音里忽然染上一道释然的叹息感,“况且,你最近不是也一直在为东郡的事情烦忧吗?秦玄风跟华沁蕊因为皇兄跟皇嫂的关系跟我的交情也不错,若是我能说服他为我所用,东郡那边就会平稳下来,辰皇兄不在,那边的情况恐怕也就是我最熟悉。”
“皇姐,我没想过……”
“好了,不要再说了,就这么决定吧,我明早就出发,回东郡,皇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这件事情,劳烦你不要那么快告诉陛下皇兄跟皇嫂。”
“皇姐……”
……
北凌逸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这个皇姐,表面上看似柔弱,但是在心里却是如此坚强。
在走回逸王府的路上,北凌逸不断的想,后来,他忽然想对北净月说,其实,她爱得一点也不卑微,或许,她比任何一个人都爱得深沉,爱的勇敢。她或许比别人更能明白爱的真谛——给不了他幸福,总能给他一丝安慰,坚持他没走完的路……
第二天清晨,北净月果然离开了大夏皇城,只带了自己的两个手下。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倒是连夜给东方破天留了一封信。
‘哒哒……’
城楼上,北凌逸负手而站,望着那马蹄声慢慢的被那苍茫的晨幕所湮没,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叹息道,“唉,天下万物,终究逃不开一个‘情’字,本皇要不要也找个女人试试呢?”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皇叔,你是不是想谈恋爱了?”
北凌逸那自言自语的声音刚刚落下,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稚嫩的叹息声,北凌逸一怔,立马下意识的回头循声望去,果然看到苍苍正抱着那旗杆,一脸忧伤的望着北净月离开的方向,明亮的眼睛里却是泛着一丝不属于孩子身上该有的深沉,这样子看上去,完全就是自己那陛下皇兄的翻版!
“臭小子,什么谈恋爱?你怎么跟踪我了?还什么问世间情为何物?小鬼头一个,还懂什么是情?”
北凌逸有些哭笑不得的走了过去,朝攀着旗杆的苍苍伸手,苍苍很快就往北凌逸怀里扑了去,小腿一跃,便往北凌逸的脖子上骑了去,北凌逸稳稳的抓住他的双腿,让他坐稳,脸上却是有些憋屈——敢这么坐在他北凌逸的肩上,恐怕也只有这两个人让他头疼不已的小鬼!
“我哪有跟踪你?我也是来送皇姑姑的!哎,皇叔,皇姑姑是不是被舅舅伤透心了所以才离开这里啊?以前听娘跟父皇说过,那什么……”
“什么那什么,小鬼胡乱猜测些什么?你怎么知道你皇姑姑伤透心了?”
北凌逸挑了挑眉看着苍苍。
“哼,我当然知道了,别以为我小我就不懂,我昨晚上问了红鸾姐姐了!皇叔,你是不是想恋爱了,要不要苍苍让父皇给你赐婚,祖奶奶说你早就应该找皇婶了!”
苍苍眨了眨那黑宝石一般的眸子,眼底泛着些许狡黠的幽光。
“臭小子,别给皇叔添乱知道没有?皇叔对你们两个货包这么好,你们两个却忒不是东西总是出卖我威胁我!皇叔要是娶了皇婶,就再也不爱你们了!说!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了?”
北凌逸太熟悉这两个小鬼这样的眼神了,每次一干什么坏事,他们就是这样的眼神!
“皇叔,冤枉啊!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来着!”
苍苍大呼冤枉,然后凑近北凌逸的耳边低声道。
“什么好消息?”
北凌逸俊眉微微一挑,定定的望着苍苍。
苍苍小脑袋一偏,继续低声道,“要告诉你也可以,但是我可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北凌逸眯起眼睛。
“帮我跟墨墨逃课一天……”
“想都别想!”
北凌逸想也没想便当下直接拒绝,这两个小鬼三天两头逃课,夫子每天都被他们气得抓掉一大把胡子,要是皇兄跟皇嫂回来知道这事,他北凌逸还不得掉一层皮了!
“真不想知道吗?那太可惜了,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居然被你这么错过了,我找靖叔叔去——”
“哎!等等,到底是什么有意思的事?”
“你又不帮我逃课,我才不要告诉你!”
“别这样嘛!苍儿,快告诉皇叔吧,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不说!”
“小鬼头,你不说,我还不想知道了!哼!”
……
西域圣山城外某一座竹楼里。
七夜收回扎在圣子身上的银针,浑身无力的晃了一下,脸色惨白毫无血色,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颓靡,一手撑着床榻才勉力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七夜!”
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开门声,脚步声传来,修长干净的手拨开云雾一般的纱帘,黑袍上那金色的祥云扫过纱帘,眨眼间陛下便已经来到七夜的身后。
“你怎么样?”
双臂稳住七夜轻颤的双肩,七夜这才一手抓着他的手臂,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挂在他的身上,缓缓的站了起来,给床榻上的圣子遮上了薄被。
“没事,施针封印总需要耗费一些力气,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七夜那干涩沙哑的声音传来,视线却仍然落在床榻间的圣子的身上,陛下顺着她的视线望了去,映入眼帘的是圣子那张同样苍白的脸,脖颈间那股死灰色似乎已经被制止住,呼吸很微弱,整人看上去隐约被一股透明之色所覆盖。
“他怎么样?”
“暂时封印了他体内的咒毒,从今以后他将陷入沉睡之中,若是找不到解开咒毒的方法,他就永远沉睡下去。若是不幸,封印被这咒毒冲破,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七夜那颓靡的眼睛里浮现着暗淡的幽光,有些无力道,“没想到这咒毒都在大哥体内潜伏了这么久,难怪……难怪他……”
“虽然成功的将爹娘救了出来,可是,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若是不救醒大哥,爹娘在天之灵恐怕也不能安息,我真不知道能怎么办?”
七夜无力的跌坐在床边上,双手烦乱的捂住那张充满疲惫与忧愁的小脸,她现在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多花一些心思去了解苗疆圣坛,遇上这什么咒毒的事情,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没事,别担心!我已经让人赶去苗疆将圣坛主请过来,他是苗疆圣坛圣坛主,应该会知道关于这死符咒的消息,同时也让他们收集关于死符咒的资料,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我们不能乱了阵脚,而你,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陛下那深沉的眼眸里充斥着睿智淡定,一脸的沉稳镇定,平缓低沉的语气饱含温暖与关切。这般临危不乱,仿佛任何事都依然掌控在他手中的样子倒是让七夜整个人也缓和了一些。
“万物离不开本源,物物相克相存,实在不行,我们就先从它的来路入手,我不相信天下存在什么解不开的毒。”
“嗯,我知道,接下来我可能要闭关一段时间,等我参透医书,兴许就能找到解开这咒毒。”
七夜抬起头怔怔的望着陛下。
陛下轻轻点头,低柔道,“好,明天我们就回无极殿,那里有一块寒玉温床,应该对他的身体有好处,而且那里很安静,老头那里的药材很充足,方便你闭关,朕陪着你。”
七夜转过头,又看了圣子一眼,想了想,又抬起头看着陛下,眼底浮动着暗淡的凉光,问道,“那,母后的事情……大夜那边的事情呢?该怎么办?还有贤妃的事情……”
闻言,陛下那深幽的眼底顿时闪过一道凌厉的冷光,沉寂片刻,才应道,“此事你不用操心,朕自有安排。”
“赤!你别总是这样跟我说什么自有安排,让我不要操心,你的事也是我的事!我说过这次我们千里迢迢的攻上圣山,不仅仅只为我爹娘,还有你跟大夜的恩怨,母后的事情我都很在意。我不想总是站在你身后,让你护着我,而是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同样也很需要我!”
七夜一看到陛下那暗淡下去的眼神,当下就有些受不了的推开他,抬起那分明充满某种深切情意却用那清冷之意所掩藏的眼神,一脸倔强生气的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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