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功,对于武道强者而言,是最残酷,也是最无奈的一件事。
那意味着生命的尽头到来,意味着毕生修炼,终究要成为浮云……
当初在十六国四大宗门试炼时,江尘看过散功的朱鳞火蜥,被一群修为低下的火鸦欺负。
散功,就好像虎落平阳,是夕阳西下的无奈,是英雄末日的残忍……
当初在万象疆域,大圣堂的圣象族长项问天,便是阳寿将近,马上要散功了,这才不惜出血本,抢购一枚万寿丹。
项问天只不过是一个圣境九重,便那么不惜一切代价,抓住一个延长寿命的机会,死都不肯放过,谁跟他竞争,他就跟谁翻脸。
而蟠龙大阀,却是皇境九重,在整个上八域,那也是翻手为云的大人物,一举一动,自然牵涉更广。
这般人物散功,自然会更加让人唏嘘。
所以,江尘对韦杰那唏嘘的叹息声,也能理解。心想这韦家也够倒霉的,跟着蟠龙大阀混,阀主阳寿将近。
上面跟着孔雀大帝混,孔雀大帝的真传弟子樊少主,又陨落了。
这韦家一定出门踩了狗屎,才会摊上这种倒霉的华盖运。
“杰少,你说的这些,跟你们家的丹王,又有什么关系?”江尘恍惚间,思绪却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上。
“有关系的,关系很大。”韦杰叹道,“当时蟠龙阀主的事,蟠龙大阀下面的各大世家,也都隐隐知悉,都想出点力。唉,也是我们韦家的立功心切,当时轻信了我们韦家的那个客卿丹王。那家伙可能也是想巴结上位者想疯了,竟然说他有一些办法,或许有希望帮助蟠龙阀主延缓散功的日期到来……”
江尘听到这里,大概就明白了。
韦家看来是被那孟浪的客卿丹王给坑了。所以才会闹得现在这般姥姥不疼,舅舅不爱。
出了这么多事,蟠龙大阀方面甚至连句慰问都没有。以韦家在九级世家的地位,按说不应该是这种待遇的。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那位丹王兄,一定是搞砸了吧?”江尘叹道。
韦杰苦笑:“他不但是搞砸了,而且反而让得蟠龙阀主的情况有些加剧。如此一来,我们韦家也就跟着倒霉了。甚至,有些人还说我们韦家是故意这样做的。甚至还有人攀诬我们韦家是被王庭大阀唆使……”
“这真是有理说不清。”江尘对韦家的遭遇,倒是有些同情了。这就跟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可不是吗?”韦杰也有些委屈,“想我们韦家对蟠龙大阀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受王庭大阀唆使?”
“那个丹王有没有调查过?”江尘好奇。心想你们韦家肯定没问题,可难保那丹王没有问题啊。
“那丹王应该也没有问题的,毕竟跟了我们韦家上百年,如果有问题,也不应该现在才有问题啊。王庭大阀虽然阴险,不可能一百年前就安插一个丹王在我们韦家吧?有那么深谋远虑?”
这事,显然就是无头公案了。江尘没有亲眼所见,也很难凭借韦杰的三言两语来做什么判断。
况且,这都是老黄历,现在说一千道一万,也没有后悔药吃。陈年往事,江尘也没打算去追究。
“那丹王最后是怎么死的?”江尘更关心的是这个,“是蟠龙大阀下令处死的吗?”
韦杰沮丧道:“郁闷就郁闷在,那丹王到底怎么死的,我们也不知道。有一天,他忽然就暴毙在街头了。”
“怎么会这样?”江尘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之色,“这对你们韦家就更不利了啊。”
“可不是吗?他死的不明不白,有人说是我们韦家干的,为了向蟠龙大阀表清白。也有人说是蟠龙阀主暗中下令干的,是为了不太伤我们韦家的面子;也有人说是王庭大阀派人干的,是想挑拨我们韦家和蟠龙大阀的关系。这些说法,听起来都头头是道,却让我们韦家的处境,一天比一天尴尬!唉……”
韦杰说到这里,也是常常叹一口气。
显然,韦家因为这件事,接下来一连串的打击,让得韦家真是元气大伤。既被蟠龙大阀猜疑,又被王庭大阀软硬兼施。
一时间,韦家真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江尘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韦家的尴尬局面,是这么来的。这就难怪没有丹王愿意来韦家了。
这谁敢来啊?
说不定哪里就暴毙街头,连是被蟠龙大阀灭的,还是被王庭大阀灭的都不知道,死的不明不白!
“甄兄,我不是想解释什么,更没有强拉你的意思。这些事,憋在我们韦家人心头,实在太久了。我从小到大,也是在这种尴尬的局面中长大的,深有体会啊。我堂堂九级世家弟子,在外面的,都未必有人家一个七级八级世家的子弟那么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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