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在渔村的南北两侧。
我开始往渔村南面跑,脚下漆黑一片,只能在急速奔跑中虚踩地面,才不易被藤蔓之类绊倒,更不会被软泥坑套住脚踝。
快要跑出树林时,却很难再找到一棵高大树木,使我爬上去埋伏狙击。
附近这一带,并非整齐的河道,而是下游河水冲积出来的半泥沙化矮树林,除非我生出翅膀,否则别想再居高临下的盘踞。
身旁密集的矮树,普遍高度在三米以下,每一棵矮树的树冠,好似一朵倒扣的绿荷叶,树冠枝条几乎低垂进地上的湿泥里,有些甚至长出了肉芽须根。
我只能再次抽出朴刀,挥砍到一些旁枝,才可以贴靠到树干下方,使身上的伪装网与浓密的树叶融为一体。
长长的狙击步枪,被我从杂乱的树枝中捅了出去,通过狙击镜孔窥望,整片渔村的南头静悄悄,笼罩在黑蒙蒙之中。
巴巴屠果然非同小可,他选择的登陆地点和时间,可以很好地避开利用高处远程狙击的步枪。
倘若我和悬鸦卧趴在山谷顶部狙击,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内,无法校对锁定经过渔村的目标,即使巴巴屠长得个头儿再大,体魄再结实强壮,狙击镜孔依然无法捕捉到一团模糊的黑影。
树林北面的悬鸦,据守的环境应该与我差不多,他也无法攀上高树。因为,脚下多是松软的泥沙,四五米宽的小水沟比比皆是,纵横错乱地延伸在树林中。
这种生态环境下,植物的根系无法抓牢土壤,哪一棵树木长得高,就会头重脚轻根底浅,栽倒在烂泥中腐朽。
此时,距离破晓已经不远,满天闪亮的星星,突然暗淡得厉害,黄灿灿的月亮,也开始稀薄泛白,黑漆漆的光线,正如缓缓罩下的锅底,铺盖了整片非洲大地。
我站在一棵泥沙稍微坚硬的矮树下,树冠像玻璃杯一般将我倒扣在里面,一根黑魆魆的枪口,一动不动地对准了渔村南面。
巴巴图上岸之后,必须得躲避着附近驻守的军阀武装绕行,他绝不敢从渔村中间冒失地穿过,否则,即使那些手里有枪的渔民,也会推开自家木屋的窗户,冲他打上几下。
不出意外的话,那家伙只能从渔村北侧,或者渔村南侧绕行而过,穿过一片树林后,再渡过谢贝利河的下游,往拜博达赶去。
“砰!”矮树林的北侧,传来一声沉闷浑厚的狙击步枪声,一条赤色火线,从树林里面窜出,直奔渔村北侧飞去。悬鸦一定是看到了经过的巴巴屠,对他打出了先发制人的冷枪。
听到枪声,我心里满是期待,以悬鸦的狙击水准,他既然敢开枪,说明一定有十足的把握射杀目标。
待我刚要抽回步枪,朝悬鸦的方向奔去,“砰!”又是一声沉闷浑厚的枪声,仿佛刚才射进渔村北侧的那条红色的火线,又给反弹了回来,直径打入悬雅附近的矮树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