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含笑摇头。突然间他的瞳孔骤缩,带着一丝痛惜的看定我。顺着他的目光,我低下头,看到自己些许敞开的领口下淤青的痕迹——那是……努尔哈赤弄出来的吻痕。
我知道他也许是误会了什么,忙尴尬的拉上领口,遮住淤痕,却不想被他冰冷而又颤抖的手一把挡开。
“疼吗?”
“咝。”他的手指冰凉如雪,被他指尖碰到的温热肌肤被冻得一麻。我见他慌张的缩手,忙咧着嘴笑,“不疼!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
“东哥……”他悲凉的喊我的名字,眼神里有着浓烈的绝望。
我一惊,竟脱口说道:“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他受伤无助的神情,仿佛是在指责我一般,便不由的慌张起来,“我……”
他静静的看着我,似乎在鼓励我继续说下去。
我咽了口唾沫,竖着两根手指故作夸张的笑说:“我保证,我绝不会做你的继母占你便宜。”
他瞪大了眼看我,眼珠黝黑。
在他无声的抗议下,我终于放弃逗他玩笑的心思,一本正经的说:“你放心,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如果真的有事发生的话,我就不会这么凄惨的躺在这里了。”
他沉默,许久之后喊了声:“东哥……”便再没了声音,只是轻轻的,用手细心的替我拿捏腰上的肌肉。
他拿捏的手劲恰到好处,既缓解了我长期卧床造成的肌肉紧绷,又不会弄痛我的旧伤,我舒服得眼皮直往下耷拉。
朦朦胧胧间,却听见海真的声音在耳边轻声问道:“格格要不要再用些燕窝粥,这是二阿哥临走特意吩咐奴才煮的……”
我睁开眼,四处瞅:“代善走了么?”
“是。走了好一会了。”
我扭头看向窗外,天色已是黑沉沉的,原来我竟已睡过去好久了。打了个哈欠,我勉强撑起身子,燕窝粥在苦哈哈的辽东可是不多见的好东西,也就现在,受伤后的我有福拿燕窝当小米一样炖来随便吃。
海真端了粥碗一边喂我,一边笑说:“二阿哥对格格可真是上心,自打你受伤到现在,他每晚这个时辰都会过来探病……”
“你说什么?代善每晚都来?”我惊呆,“我怎么从没见着他?”
“那会子格格身子还没好得这么利落,天没黑便早早歇下了。二阿哥每次来都站在格格窗外,等格格睡着了才进屋。格格前阵子正喝那养气补身的药丸,这一睡下去自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奴才可是瞧得真真的,二阿哥每回来都会替格格揉背,有时候还一个人自言自语,总要待到戌时末才回去的。”
细细的品味海真的每句话,想着他每晚孤独执著的守在窗下,想着他对着昏睡的我喃喃细语,想着他细心呵护的替我推拿,想着那张苍白而又温柔的脸……我不由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