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官人自然深谙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道理。顾佳彤正在气头上,这会儿跟她理论,压根没有任何道理可讲,再说了,谁跟女人讲道理,准保这厮脑子不好。顾佳彤追着喊,这厮一溜烟的跑,顾佳彤看着张扬兔子一样逃窜的背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没追赶上去,她关心弟弟,向楼上走去。
张扬拉开车门正准备离去的时候,顾养养追了出来:“张哥!”
张扬笑道:“养养啊,我有急事儿,以后再谈!”
“什么事儿?”
“我去党校学习!”
“刚好,带我去花鸟市场,我正要去买东西!”
张扬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花鸟市场就在党校的隔壁,这下就是想推也推不掉了,张扬驾驶着他的吉普车刚刚驶出宁海路,就看到顾明建的捷豹远远驶了过来。顾明建的捷豹也开了没多久,这辆车也不是他的户头,只说是借来开的,顾明建满腹的心事,并没有留意到张扬的吉普车,他对老爷子的敬畏是从小就养成的,刚才在电话里已经把他吓得够呛,意识到今天麻烦大了。
顾允知生气的时候很少说话,顾佳彤问了几句,可是顾允知始终没有跟女儿说话,只是漫不经心的喝着茶,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太多愤怒的因素,可是越是如此,顾佳彤越是心惊,父亲这次是动真怒了。
“爸!”顾明建慌慌张张走入书房中,顾不上擦去额头的汗水,顾允知缓缓放下茶杯,目光落在女儿的脸上:“你是打算出去呢,还是打算留在这儿?”
顾佳彤咬了咬嘴唇,有些同情的看了看弟弟,然后转身走出书房,反手将房门带上。书房内只剩下父子二人,顾允知坐在藤椅上,顾明建在书房正中垂手而立,他已经猜到父亲今天找他十有八九和昨晚的事情有关,这事看来有些麻烦。沉默的气氛极其压抑,让顾明建一颗心变得越发不安。他无法承受着风雨来临前的压力,小心翼翼道:“爸,你找我有事儿?”
顾允知从鼻孔中沉闷的嗯了一声,然后道:“我上次让你退出东江纺织百货商场那块地,你有没有听?”
“爸……”
“你不必多说,只要告诉我有还是没有?”
“没有……我……”
“昨晚发生在百乐门的纠纷是你策划的?”
“爸……”
“跪下!”顾允知双目猛然瞪大,发出迥异于寻常的怒吼声。
顾明建吓得哆嗦了一下,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
顾允知雷霆般的怒吼声也惊动了一直在外面偷听的顾佳彤,她从门缝中望去,却见父亲站起身来到弟弟的面前,忽然扬起手狠狠给了顾明建一个耳光。
顾佳彤捂住了双唇,在她的印象中,父亲还从来没有出手打过他们。
顾明建捂住面孔,眼神充满了错愕、惶恐、不解。
顾允知打完这一巴掌之后,他的情绪并没有继续激动下去,反而突然间平静了下来,慢慢走回自己的藤椅坐下:“我给你一周时间,干干净净的从这件事中撤出来,不许说不!”
顾明建鼓足勇气道:“爸,我真的是做正当生意……”
顾允知皱了皱眉头,指了指门外:“出去!”他根本不给儿子解释的机会。顾明建无奈的看了看父亲,转身走了出去。
顾允知的目光望向门外道:“不用躲着偷听了,进来吧!”
顾佳彤和弟弟擦肩而过的时候,有些心疼的看着他的面庞,可是顾明建却把目光转向一边,顾佳彤此时忽然意识到,今天的实情,弟弟十有八九怪罪在了自己的身上,张扬这个混蛋难怪跑得这么快,这不是让自己背黑锅吗?芳心中对张扬的恼怒又增加了几分。
顾允知此时的表情已经变得风轻云淡,仿佛刚才发火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他目光望着窗外,看着儿子垂头丧气的走出大门,轻声道:“明健的事情你早就清楚,为什么不跟我说?”
顾佳彤咬了咬下唇道:“爸,他也只是想经商,他想上进……”
“上进?就是这么上进的?啊?跟一帮唯利是图的商人搀和在一起,搞什么?生意没见他做,歪门邪道,背后阴人倒是学会了不少,当初你放弃东江纺织百货商场的竞标,我就感觉到奇怪,可没多久明健就参合了进去,到底怎么回事?你放弃是不是给他让路?”
顾佳彤摇了摇头,可遇到父亲犀利的眼神,又不得不点了点头。
顾允知拍了拍藤椅的扶手道:“你们以为爸爸坐在这个位置上,很舒服,很惬意,很威风是不是?”
顾佳彤没有说话。
顾允知道:“我要你看好弟弟。就是害怕他走错路,我在平海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的事,有说我好的,有说我坏的,有对我恨得牙齿痒痒的,可是我无所谓,只要我对得起党,对得起咱平海的老百姓,别人怎么看我,我无所谓!你们做生意,我本不赞同,可是你们只要正正当当的去经商,我这个当爹的也没有权力干涉,我嘴上说不会给你们任何的照顾,可这平海境内,谁不知道你们的老子是谁?就算我不开口,种种的便利都是无形的,我不是个僵化古板的人,中国的体制就是这样,商场也是这样,你们不去做,自然有人会去做。只要你们奉公守法,把每件事做到无懈可击,做到最好,谁都说不出一个不字来,对你们而言生意好做吧?”他停顿了一下又摇了摇头道:“越是如此,你们的生意越难做,你们的机会多于别人,可是每走一步都要如履薄冰,表面上看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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